第6章 背叛(第2/3頁)

陳大郎是個沒有擔當的人,把此事告訴父親,要父親收拾爛攤子,並口口聲聲說是禾小姐主動勾引他的。

此事陳千戶正在為兒子說新親事,聞言暴怒,要兒子先穩住姐妹兩個,莫要出去瞎說,讓大姐一屍兩命,過幾年再除掉小的,以免旁人議論。

這一切都是後來大太監汪大夏暗中配合朝臣絆倒了內閣首輔大臣嚴嵩,將其子嚴世蕃以及爪牙陳千戶等人一起下了東廠大獄,嚴加拷打之後審問出來的。

嚴世蕃被斬首,陳千戶滅族。

汪大夏幫魏采薇復仇。

這一世,看著死去的仇人陳千戶還活著,其手下還差點射死了自宮前的少年汪大夏,魏采薇如何不怒?

她恨不得提刀過去,將陳千戶千刀萬剮!

“順天府連夜開公堂了!”陳經紀將騾車停在路邊,“走,我們聽堂審去。”

錦衣衛陳千戶和北城兵馬司指揮使汪伯達在衙門門口相遇,到底都是京城叫得出名字的人物,相見之後,沒有撕打難堪,兩人各退一步,要順天府衙門連夜審問嫌犯汪大夏。

公堂之外立著幾個路障,路障外頭路人包餃子似的擠得水泄不通,陳經紀混跡市井,自有辦法。

他要魏采薇緊跟其後,側著身體往人群裏直插進去,一邊猛擠,還一邊大聲高呼,“別擠!都別擠!快被擠扁了!”

陳經紀就像個泥鰍似的,帶著魏采薇鉆到了路障第一排,看到了燈火通明的順天府衙門公堂。

公堂之上,端坐著順天府尹,兩邊左右各站著一個師爺。

陳經紀低聲解釋道:“這是王大人,外號王泥鰍,最是滑頭。刑名和錢谷兩個師爺,外號是哼哈二將。”

王泥鰍連驚堂木都沒有拍,“鬧到現在,都累了吧,來,坐著說話。”

錦衣衛和北城兵馬司分左右坐下,繼續對持,汪大夏一屁股坐在父親身邊,“爹,您總算來了!您若晚來一步,兒子恐怕要被剁成肉醬!”

啪!

汪千戶一巴掌拍向汪大夏的後腦勺,“為了你這個混賬東西!幾損我北城兵馬司幾員大將!”

汪千戶一上來就以劉備摔阿鬥的架勢安撫了打群架受傷的手下們。

北城兵馬司官兵紛紛表示:“大人誤會了,這次真不是二公子的錯。”

汪千戶將汪大夏一推,“你還有臉坐著?公堂之上,你一個白身要跪著回話,那裏有你的座位!不懂規矩!”

要不說民告官,難如山呢?有了功名或者官身,可以見官不跪,像汪大夏這種不學無術混日子的紈絝,至今還是個白身,在公堂是要跪著說話自辯的。

汪千戶不挑事端,先把兒子教訓一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王泥鰍使了個眼色,立刻有衙役搬了一個柔軟的蒲團過來。

汪大夏跪在蒲團上,屁股壓在腳跟上,算是跪坐了。

汪千戶對著陳千戶一揖,說道:“驚聞令郎在北城出事,我很是震驚,我也為人父,能理解喪子之痛,破案之切。立刻命北城兵馬司加派人手巡邏,協助順天府破案。後來又聽說陳千戶的手下和犬子有些誤會,當街發生沖突,從宛平一直追打到了大興,連順天府衙門的鳴冤鼓打破了,雖不知原因如何,事情始終因犬子而起,我先給陳大人賠罪。”

汪千戶如此放低姿態,陳千戶依然面無表情,“你有三個兒子,打死了這個敗家子,還有兩個。而我們陳家,五代單傳,我只有一子,成親八年,兒女一個都沒抱上,如今大郎……一去,我們陳家就絕嗣,血脈斷絕,你怎麽能理解我的悲痛呢?不管誰殺了我的兒子,我必定讓誰償命。”

陳千戶冷冷掃了一眼跪沒跪相的汪大夏,“寧可殺錯一百,不會放過一個。所有跟我兒子有過過節的人都抓到詔獄審問了,個個順從配合,唯有你兒子與眾不同,拒捕不說,還當街奪路而逃,鬧得滿城風雨,汪千戶,換成是你兒子出事,有個嫌犯反應如此激烈,你不是也懷疑他就是兇手?”

汪大夏大呼冤枉:“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一大早出門了,黃昏時才回城,我娘的房子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被經紀租出去了,我把經紀打了一頓,要房客商量退房,這一切都發在宛平縣,從未踏足大興縣府學陳大郎出事的地方。”

王泥鰍終於記得自己的職責了,問:“可有人證?”

汪大夏說道:“甜水巷的鄰居們,還有挨揍的陳經紀都能為我作證。”

王泥鰍一拍驚堂木,“來人,將甜水巷住戶還有陳經紀帶到公堂來問話。”

陳千戶一擡手,“汪府的西面就是甜水巷,都是鄰居,當然幫汪大夏說話,證詞不可信。”

汪大夏說道:“那就找陳經紀,我把他打了一頓,他和我有仇,肯定不會偏袒我,會直述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