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翌日。

玲瓏一早起身去福康院給文氏請安,文氏也沒有過多刁難,只交代了幾句,讓她注意點女兒家的儀態,莫要在外邊失禮。

用了早膳玲瓏帶著明月和明夏出府,安排了四個府中護衛,還有管深跟著,一切都準備妥當。

從葉府到泰臨寺要一個多時辰,泰臨寺是在京郊的半山腰,常年都是香客如雲,如今人們實在是有太多的願景了,一年到頭也求不完,佛祖也挺忙的。

馬車只能停在山腳下,便是陛下要來,也是上不去的,下了馬車,玲瓏戴起了帷帽,遮的嚴嚴實實,若不是能靠著身邊的丫鬟認人,必定誰也認不出來的,泰臨寺的台階據說有一千多階,具體多少玲瓏也沒有數過,她身子倒還強健,也常來這邊,倒也輕松,不過到泰臨寺的時候也已經接近午時了。

入了寺廟,便有小沙彌來引路,“是葉施主嗎?”

“是,小師傅安好。”玲瓏屈膝。

“阿彌陀佛,施主請隨我來,濟海師父已經在禪房等著了。”

小沙彌帶著玲瓏去禪房,她和濟海大師也算是舊相識了,讓明月幾人在外頭等著,玲瓏獨自進了禪房,“大師,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阿彌陀佛,葉姑娘,請坐。”濟海大師和其他的僧人看起來並無什麽區別,十分普通,可能在泰臨寺這樣的京城名師做方丈,已然是十分的厲害。

“今日又來叨擾大師了,小女子想請一尊觀音大士回府,不知今日可方便?”玲瓏雙手接過大師遞來的茶盞。

“今日正是時候,想必是為了國公爺來的罷?”大師笑呵呵的,一眼便看透了。

“是,小女子憂心家父,也憂心北疆戰事,想要求一份心安。”

“好,待會貧僧自會讓人給葉姑娘準備,此行,恐怕姑娘還有其他事情詢問罷,不如對弈一局,看看葉姑娘的棋藝是否有長進?”

“那自然是聽大師的。”

棋盤不過是最簡單的木制品,也十分老舊,可棋子卻是上好的和田玉,觸手溫潤。

你來我往,棋盤上黑白分明又纏繞不斷,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玲瓏才開口,“大師,今日小女子還想請大師當一回月老,幫吾兄算一卦,他何時會成親。”

“哈哈哈,你這小女兒家也未出閣,怎得替兄長算起了卦?”濟海大師哈哈大笑,落下一子,“如若不然,貧僧替你算一卦?”

“大師莫要取笑小女子,我可不急著出閣,只是兄長如今已弱冠,可卻並未半點兒女私情的心思,著實有些擔憂。”

葉樓嶼擔心玲瓏,玲瓏一樣是憂心兄長的,倒是想像個長姐似的管著兄長呢,這些原本是母親操心的事,可母親去世,兄長便無人照應,成家之事,也就只有她這個妹妹操心一二了。

“你兄長可不是一般人,無需憂心。”從第一次見到葉樓嶼的時候,濟海大師便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遲早有一天要化龍而上,逆天而行,只是這些,卻萬萬不能說出口,否則有性命之憂。

“我自知兄長不是一般人,兄長才華橫溢,俊逸絕倫,世間少有。”玲瓏面露得意之色。

“哈哈哈,你便如此不害臊,把自家兄長誇上了天?”濟海大師又道:“若是姻緣,葉公子的姻緣不久即到,不出兩月,至於這有緣人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濟海大師沉沉的看了玲瓏一眼,再多的,也就不可說了。

“如此快,那這般我便放心了。”玲瓏舒心一笑,濟海大師說的話從無錯漏,想必是緣分要到了,只是這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嫂嫂豈不是自己認識的姑娘,哥哥相熟的女子。

玲瓏腦海裏翻想著,這滿京城叫得上名號的女子她都認識,不過交好的不過兩個,周雙雙與杜宛星,周雙雙已經和莊郡王家的世子在議親,那便只剩下杜宛星了,難不成兄長心儀杜宛星?

只是以往也不見兄長對杜宛星有如何優待,與其他女子並無不同,也許是有某種契機吧,總之大師的話,玲瓏還是十分相信的。

“葉姑娘,對弈最忌諱一心二用,你輸了。”

玲瓏看一眼棋盤,已是無法轉圜,“是小女子技不如人,大師棋藝越發高超。”

“哈哈哈,只不過終究敗在葉公子手上。”濟海大師對這事可是念念不忘,每年都要找葉樓嶼對弈一局,只是卻從來沒有贏過。

“兄長棋藝的確令小女子佩服,小女子師承兄長,卻並未學到十分之一二。”莫不說棋藝,便是其他的,玲瓏也未學到半分,有時候是不得不服氣。

“人各有所長,葉姑娘不必掛懷。”

“大師說的是。”

玲瓏在禪房待了大半個時辰,即將要用午膳了才從禪房出來,“我們先去給佛祖上香,之後再去用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