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漫長的吻一結束, 雲邊連眼睛都沒好意思睜開,就熟門熟路地把臉死死埋進了邊贏胸前。

邊贏手在她後腦勺輕撫著她的頭發,摸小狗一樣:“接吻而已, 有這麽羞嗎。”

而已?

雖然這是雲邊第四次跟別人接吻,但前三次都是被動承受方,今天是頭一回有來有往, 而且一上來就那麽大尺度,羞不是很正常嗎?

反正雲邊是不可能承認自己上不得台面的, 睜眼說瞎話:“誰說我羞?”

“那你這是在幹嘛。”邊贏問。

反正看不到他,雲邊理直氣壯:“我缺氧。”

邊贏不說話,勾了一下她的耳朵:“耳朵都快熟了。”

雲邊自己知道自己的耳朵這會燒得通紅, 她惱羞成怒地搖搖腦袋,甩開他的手。

她本來以為這就算了,但顯然她低估了邊贏的惡劣程度。

他低下頭, 含住了她的耳垂。

在她滅頂般的戰栗酥麻中, 他用牙齒輕輕研磨幾下那塊任任他宰割的軟肉,像真的在品嘗什麽似的,然後得出結論:“熟透了。”

雲邊在他懷裏發出一聲憤怒的嗚咽。

怕真的把她刺激出什麽毛病來,邊贏終於大發善心放過了她。

他把玩著她的頭發,給她自我調整的時間。

回想從前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把微信給仇立群, 闖入浴室撞到他赤//裸上身,還有內衣掉下來被他看到, 她次次淡定得很, 就連翻到他一抽屜的少兒不宜, 她的不好意思都有明顯的表演痕跡,騙得過別人騙不過他。

前期的雲邊,根本不怕羞。

從什麽時候她開始在他面前害羞, 這是個很有意思、很值得探究的問題。

老舍先生說過這麽一句話:一位女子的臉紅,勝過一大段對白。

邊贏不逗她了,雲邊做了會心理建設也就釋然了,但她還是抱著邊贏的腰沒動。

她貪戀這種溫存,即便靜靜抱著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都讓她覺得幸福得難以自拔。

明明前不久,她還義正辭嚴地告訴邊贏要好好學習,不許分心。

邊贏收緊了手臂,把下巴輕輕擱到她頭頂,陪她蹉跎光陰。

最後是打掃衛生的阿姨打斷的他們,無障礙廁所反鎖太久,她擔心裏面的人出了意外,在外頭叩著門叫道:“裏面的人還好嗎?”

這聲叫喚結束了雲邊消極怠工的狀態,她輕輕推推邊贏:“我們出去。”

然後沖外頭說:“沒事。”

打開門,兩個人都沒料到阿姨還在外面。

阿姨看著一對漂漂亮亮的小孩從裏頭出來,瞬間腦補了一出大戲,表情頓時變得耐人尋味。

雲邊不難從阿姨的面部表情讀取出懷疑和鄙夷,她壓抑訓他們兩個一頓的正義感壓抑得十分艱難,隨時都有可能破功,要是是她自己的孩子,她保管提起拖把就是一頓胖揍。

雲邊理解,孤男寡女在衛生間待這麽久,確實引人遐思,怎麽看都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雖然他們兩個做的事也不是那麽見得了人就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可能是聯想到了雲笑白,所以想讓這類苦心孤詣的母親心裏舒坦點,她攙住邊贏的手臂,給阿姨表演了一個一瘸一拐。

這段表演足以列入全球十大最佳演技集合。

邊贏:“……”

原來是女孩子腿腳不方便啊,阿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也松懈下來,她剛拖過地,怕摔著雲邊,還好心地扶了一把:“小心,別滑啊。”

雲邊特別乖地道歉:“謝謝阿姨。”

邊贏:“……”

雲邊頂著阿姨關切的目光,一路裝到自己位置。

邊贏扶著她坐好,然後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就是旁邊坐著的人頗為詫異地看了他們半天。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瘸了,這是發生了什麽?

在衛生間待了那麽久時間,接下去時間兩人都很自覺地埋頭苦學。

待到日頭西沉,邊贏擱下了筆。

雲邊擡頭,明白他的意思,輕聲說:“我把這道題做完就好。”

邊贏頷首,沒計較區區幾分鐘的時間學習,而是選擇托腮看起了她專注的模樣。

雲邊感受到他目光的重量,但又不太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看自己,解題中途悄悄擡眸看他一眼。

兩人的視線撞個正著。

邊贏指尖輕敲兩下桌面,算作打招呼。

雲邊憋著笑重新低頭。

兩個人從圖書館出來,春天的風又慵懶又暖和,城市華燈初上,落日即將被黑夜徹底吞噬,只留幾絲垂死掙紮的橘色余暉。

“一起吃晚飯嗎?”邊贏問。

午飯兩人在圖書館樓下的便利店解決的,店裏人滿為患,沒有多余的座位,等到有人走開,兩人共用了一個位置,隨便吃了點。

雲邊點頭:“好。”

“想吃什麽?”邊贏熟稔地拉過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