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3頁)

沈宴確實不會挽回女人,但他真的想盡辦法去學了。

他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他費盡心思來討好她,他被她拒絕了也不發火,他的面子數次被阮知微當著全劇組的人踩在腳下,他也都沒說什麽。

想要挽回她,他總要改變的,總要失去些什麽的,他想。

但是現在,他的所有努力只換來阮知微的一句“你現在又在糾纏我,已經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她壓根就看不到他的努力。

阮知微看沈宴又不說話了,她狠了狠心,幹脆說出最決絕的一句話:“沒有你,我真的過得很好。你的出現打亂了我和我身邊人的節奏,其實挺讓人惡心的,所以,希望你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阮知微不想再和沈宴繼續糾纏下去了,和沈宴的恩恩怨怨,就到此為止吧。

而沈宴,他猛地擡頭,看向阮知微,桃花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痛色。

惡心,這個詞,她用來形容他。

阮知微抿緊唇,沒說話,她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對,我就是在說你,讓人惡心。”

沉默了許久,沈宴才自嘲地笑了笑:“好,好,我惡心。”

沈宴其實是自尊心很強的一個人,小時候,他為了引起爸媽注意,調皮搗蛋、各種闖禍,後來被祖母拎著棍子打的時候,他只是一聲不吭地咬牙挨打,最後也沒有說出來自己闖禍的真正原因。

而現在,阮知微這句“惡心”無疑傷到他了。

她將他本就易碎的自尊心捅得七零八碎,碾壓搗爛,拼都無法再拼湊完整。

他最後沖阮知微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泛著輕嘲,又隱約帶著一絲脆弱:“微微,你剛才說,這世上沒人治得了我,怎麽沒人?”

他直視著她,低聲繼續:“你不就能嗎?”

說完這句話,沈宴似乎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表情,他迅速地轉身,走到門邊,將反鎖打開,而他在那裏開門的時候,阮知微才注意到,他左手的白色紗布不知道何時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可能是她掙紮的時候,也可能是她扇他的時候。

他的眼下還帶著一絲淺色痕跡,是向錦秋在那個雨夜用口紅盒擦破的,沈宴的左臉腫著,左手紗布染血,好像……他糾纏她的這些天,他也一直在受傷。

“哢噠”一聲,反鎖在這時被打開,沈宴打開化妝室的門,一句話沒說,徑直離開。

化妝室裏又剩下了阮知微一個人。

她這時才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虛脫般地從化妝台上緩緩滑下,半坐在化妝桌前。

阮知微怔怔地望著門邊,心裏想著,這次應該是真的結束了。

可是腦海裏卻還是忍不住回想起沈宴的那句話——

“你說這世上沒人治得了我,怎麽沒人?你不就能嗎?”

他的語氣裏似乎染了血一般的愴然和疼痛。

阮知微想,應該是她聽錯了吧。

對,一定是她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