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給你們五分鐘時間整理好儀容儀表,然後開始考試。”

不同於豆豆和小影子,顧陽不僅是大人,還外表儒雅,神色溫和。蔣東等人原本還以為這位會更好說話一點,等聽到考試兩個字,一個個如喪考妣。他們幾個雖然也有上學,談不上學渣,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作為學生,基本沒有喜歡考試的。

等等,他們到底是怎麽淪落到這一步的!明明他們幾個是過來打探槐山的情況啊,怎麽又是上體育課,又是考試的?

不行,他們必須推翻這**!

蔣東一擡頭,看到神色淡然的顧陽,他漆黑的眼睛閃過紅色的光芒——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厲鬼,已經在人世間逗留了最少三百年。他一個人手撕他們四人完全沒問題。於是他瞬間清醒了,萌發的反抗小火苗就這樣熄滅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忍了!不就是考試嗎?

蔣東出聲問出了師弟們的心聲,“如果考試不及格的話,怎麽辦?”

顧陽淡淡道:“那說明你們學業不精,得給你們補課。什麽時候及格了,再放你們回家。”

蔣東等人的臉直接黑了。槐山上這些鬼一個比一個難纏,雖然沒有傷害他們的性命,但他們的心靈已經受到嚴重的創傷了!如果真一直考不過,他們豈不是要一直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吳緣笑意盈盈,“你們也不用太操心,我們還有社會實踐課,可以加分的。”

所謂的社會實踐課,當然就是給她做苦力,給她乖乖開墾田地去!

蔣東等人的臉色依舊好不到哪裏去,剛剛這少女口中所謂的體育課累得他們半條命都要去了,誰知道這所謂的社會實踐課會不會更可怕。這槐山有毒啊!還真以為自己是學校不成?

盡管心中吐槽一堆,但蔣東幾個還是乖乖坐在座位上。

一份份試卷飄到他們面前,他們的桌子上也多了幾支鋼筆。

當他攤開試卷開始審題時,眼睛都要變成蚊香了。明明每個字都是他認識的,但組合在一起後,他怎麽就看不懂了?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無聲的折磨。一份試卷,他們能答出來的題目不到一成。最可氣的是,這些題目要麽是填空題,要麽是問答題,根本沒有選擇題。如果是選擇題的話,好歹還能考猜。但填空題和問答題,不會就是不會,想憑借運氣都沒法。

四個小道士,考得臉色蒼白,冷汗淋漓,頭發都被汗濕了,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等批卷以後,別說及格了,滿分一百分,四個人中分數最高的才13,其余三個都是個位數。那紅色的數字在試卷上如此顯眼,透著一股嘲諷的味道。

“師兄,要不我們偷偷打電話和掌門他們求救吧。”一位師弟低聲說道。難不成他們真要一直留在這裏上課嗎?

蔣東咬牙道:“掌門他們知道的話,回去怕不是要給我們加功課。”

倘若這些鬼危害他們性命,那師門肯定會給他們找回場子。但人沒虐待他們,只是上課,門派裏的長輩只怕丟不起這個臉給他們做主,說不定還會惱羞成怒,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他們,而且還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將道理揉碎了說給師弟們聽,師弟們垂著頭,一臉懊惱。

吳緣看了看他們試卷,涼涼說道:“按照你們的水平,最少也得上三天課才能過關。”

顧陽反駁,“不,他們基礎太差了,錯別字很多,三天不夠,最少得一周。”他從鼻子哼出一口氣,“這卷子豆豆考都比他們好。”

蔣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他們連個小孩子都不如,心中感到那叫一個憋屈。

吳緣領著他們出去,指了指一片空地,“把這塊地松一松就可以了,這就是你們的社會實踐課。社會實踐課及格的話,你們就可以回去。”

原本她準備讓他們弄個一兩畝,但考慮到這個工作量太大,估計好幾天都弄不好,只能先開個小的。

蔣東眼皮跳了跳,又有些茫然——這槐山的鬼怪,沒事讓他們種田做什麽?

他們頓時陷入了痛苦的抉擇,是要在教室裏上一周的課呢,還是在外頭辛苦做農活?

長痛不如短痛。

不想在槐山呆一周的他們,最後還是乖乖拿起了工具。蔣東等人都沒下過田地,但沒關系,無論是吳緣還是竹青都會,指導他們不成問題。原本四人還想消極怠工,但一看吳緣一個女孩子,做得又快又好,不服輸的心態占了上風,於是一個比一個賣力。

他們就這樣一直做到天空發白,太陽出來。一個晚上的勞作,讓他們累得巴不得躺在地上當屍體。

吳緣也不是什麽周扒皮,手一揮,還是讓他們休息一下。

年紀最小的馬原治一屁股坐在地上,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喘氣。他的目光落在吳緣身上,這個不曾見過的女孩相貌明媚得如同五月的陽光,什麽都不做就輕而易舉吸引別人的眼球。可惜這麽年輕,早早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