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第2/5頁)

了鶴將兩個儲物袋遞給了悟:“這是靜守祖師命我送來給師兄的。”

看著那兩個儲物袋,了悟微微一愣。

他從中察覺到兩種不同的靈力波動——其中一個是洛主的,另一個,是他的。

也就是說,他當時千裏迢迢送去合歡宗的儲物袋,她並沒有拆開看過,現在全部原封不動還給了他。

莫名地,他想到一種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尖被針刺到了。

綿密的疼蔓延開來,便有了如墜冰窖之感。

“師兄……”了鶴見他遲遲不接,茫然擡眼看去。

了悟沉默著,沒有失態的接過儲物袋:“多謝。”指著一處空的廂房,“你遠道而來,進裏面歇息一晚,明日再啟程回宗門吧。”

了鶴被他的氣勢所壓,只得順著他的話。

等院子空下來後,了悟坐回秋千上,先將自己送去的儲物袋裏的東西取出來。

——裏面沒任何名貴的東西,只有一根蝴蝶形狀的玉簪。

簪子尾部蝴蝶振翅欲飛、栩栩如生。

玉簪格外精致,可以看出雕刻者的用心程度。

他捧著玉簪枯坐很久,再開口時聲音喑啞低沉下來:“這只簪子果然還是雕得不夠好看。”

不夠好的東西是不應該給那位姑娘的。

了悟將玉簪收起來,取出另一個儲物袋裏的東西。

裏面的東西也很簡單,一個木盒、一封書信。

他最先慢慢撕開信封,將裏面的薄薄兩頁紙展開。

紙上的字跡格外熟悉。

他看得很慢很慢,慢到足以將紙上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印刻心底。

吃力地將兩張信紙閱讀完,了悟打開木盒。

紅潤而飽滿的忘憂果安安靜靜躺在裏面,看起來格外多汁鮮美,似乎是正在誘人將它直接服下。

“忘憂果……”

了悟垂首闔目,神情裏的隱忍與痛苦格外紮眼。

“你怎麽把它種了出來,這一年多來,你就一直在受著這種煎熬嗎……”

-

香爐裏,雪松香燃得格外旺盛。

衡玉坐在桌案前寫字。這段時間,她對測魔陣法的研究有了突破性進展,現在正在整理自己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

寫字寫得累了,衡玉放下毛筆活動手腕,正要再提筆寫字,有人站在院子外擡手敲擊那扇緊閉的木窗。

衡玉微愣,起身將木窗支起來。

舞媚正準備大笑朝她打招呼,瞧見她的模樣愣了下,先前打好的腹稿全部咽下:“你好像瘦了。”又聞了下那飄逸出來的雪松香,“你熏的什麽香,燃得也太多了吧,味道有點重。”

“是瘦了些。燃的是安神一類的香,我需要借它來靜神。”衡玉點頭直接承認,移開話題問道,“你出關了?”

“這個問題還用問嗎!”舞媚控訴她,“我現在出現在你眼前就是最好的答案。”

衡玉唇角上揚,又說:“你是怎麽進我院子的。”

“小白讓我進來的啊。”舞媚得意洋洋道,“出關得早不如出關得巧,今晚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怎麽樣,要不要出門一塊兒去逛逛?”

又到花燈節了嗎?

衡玉原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她這一年多時間連自己的院子都很少踏出去,現在事情塵埃落定,也該出去走走了。

到嘴的拒絕便咽下,衡玉改口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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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坐在梳妝鏡前。

她原本不想上妝,但難得熱鬧,又有一眾師妹們跟在旁邊,她若是表現出自己的哀愁與憔悴,反倒影響了其他人玩鬧的興致。

這沒有必要。

衡玉慢慢用螺子黛描眉,再往蒼白的唇上點抹胭脂。

銅鏡清晰映出她的容貌。

修真者容貌難衰,她和前一次參加花燈節時變化不大,只是比上回瘦了很多,瞧著反倒沒有先時美艷。

換上青色長裙,戴好面具,衡玉出門去和舞媚他們匯合。

殘陽斜照,華燈初上。

漂亮的燈籠早已掛滿街道兩側。

和師妹們一塊兒用過晚飯後,衡玉提著一盞燈籠慢慢走著。

這個點已是入夜,各種形制的燈籠全部燃燒起來,昏黃的燈光將衡玉籠罩住,清清楚楚照出她的容貌。

衡玉走得有些慢,不知不覺間就和師妹們分道揚鑣。

她沒有明確的目的地,便順著人流一路走到街尾。

街尾這邊沒什麽人煙,自然也沒掛有燈籠,天際的月亮投照下月光,勉勉強強讓街尾沒那麽昏暗。

衡玉在原地站了片刻,覺得無聊便轉身,要折返回熱鬧處猜燈謎。

轉身的刹那,她看到,街尾暗處那棵高大的榕樹旁,靜靜立著一個熟悉的人。

他站在燈火闌珊處,不知注視了她多久。

兩人目光撞上時,他輕輕朝她微笑。

衡玉的肩膀下意識顫抖起來,呼吸不自覺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