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3頁)

不會,那些現實與瑣碎,在單純簡單的感情面前,是不用擔心,不用考慮,壓根兒就不存在的。

遇見了,心動了,就可以開始曖昧的試探,美好的相處,除了享受相戀時的快樂與美好之外,唯一要關注的,就只有這滿意高興的感覺本身。

蘇磬音從沒有過這般天真任性的時候,尤其這一輩子,若是按著正常的發展,也是決計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但偏偏,齊茂行身中傷毒廢了,又莫名其妙的對他表白出了男女之情。

之後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從前的明面夫妻,便就這樣陰差陽錯的,在實際上,為蘇磬音提供了這樣的結果。

齊二主動表白,喜歡她,尊重她,也付出了實際行動,她不論是因為同情感動、就算只是單純的顏控呢,總之她也真的有些心動了,那就可以試一試。

當然,從前的沖突,侯府的瑣碎,甚至日後的結果,這些問題都依舊存在,並沒有真正的面對解決——

可她為什麽要想這些?

她們只是談一場為時幾個月的戀愛而已,這個時間,緊張到沒有時間一一分辨這些叫人不痛快的事。

且在之後的相處裏,齊二越是體貼入微,處處優秀,蘇磬音也越是滿意動容,她就越是不願意想的太多。

想的太多了,便難免要求日後。

可她與齊二是沒有日後的,當真要陷進去,再也拔不出來,日後苦的只會是她自個。

也正是因為這緣故,她才可以不在意齊二之前對她傷害與放棄,不追問齊二對她的故意隱瞞。

這是一種既全心沉浸又努力抽離,逃避現實,只管及時行樂的心態。

說來復雜,但是其中每一種情緒,都自有其中緣故。

但是直到現在,齊二就這般將話明明白白的問到了她的面前,她忽的發現,自己做不到。

齊二欺騙她,這件事,就像是刺進肉裏的毛針,指尖劈開的肉刺,都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就那樣明明白白的放在那兒,只要不解揭開取下,就會結結實實的埋在那,略微一個言語動作,就能叫你打心底裏的不痛快。

她做不到視而不見,毫不在意。

沉默許久,蘇磬音便又擡起頭來,聲音平靜:“因為前天晚上,我三更天便醒了,可你之後騙了我。”

“我這兩日裏,便總是忍不住想起這事來,忍不住琢磨你是為什麽要騙我,你半夜出去那麽久,到底與苗太醫在一處做了什麽?”

“因為這個,我這兩日才有些不對,叫你察覺了。”

蘇磬音也認真看向面前的齊茂行:“其中的緣故,我不能知道嗎?你可以說嗎?”

真正問出口後,她的心下也長長松了一口氣。

問出來也好的,她輕輕的咬了下唇,心下也已經在為對方尋出了各種解釋——

或許,也並沒有什麽了不得的緣故,說不得,就是齊二隨口一提,記錯了時間呢?

那她豈不是庸人自擾,又白白浪費了這兩日相處的時候?

可齊茂行坦然的神情卻是猛然一窒。

一派凝滯間,德音堂外,奉書匆匆跑了進來:“二爺,二爺!外頭來了一人,說是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要立時來見您。”

奉書雖然跑的已經很快,但他這話卻並沒有早傳多少,因為他口中傳旨的人,這會兒就跟在他的身後,一步不落的緊跟著到了院內。

來人一身布衣,短打包頭,但整個人都是立的筆直,站在原地抱拳開口,渾身便都透著一股軍士的氣質:“先帝駕崩,太子有令,召將軍速速回城護駕!”

“將軍,山陵崩,按著規矩,為防不測,九城城門緊閉,得新帝旨意前,任何人不得進出,屬下已備了快馬,殿下口諭,要咱們消息傳出來之前,趕回京城聽命!”

說完之後,傳旨之人便站在了一旁,只目光灼灼的看著面前的齊茂行,顯然,是要他立刻、馬上就起身回京去的意思。

什麽快馬?什麽護駕?

蘇磬音都來不及國喪震驚,便滿面震驚的的擡頭先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

日頭都在西邊,只剩了紅黃的一線,這個時辰,莫要因駕崩封城了,便是沒有這國喪,頂多半個多時辰,進出的城門就也該關閉了!

齊二的腿還廢著,坐著輪椅,這麽點兒時間裏,他怎麽可能回得去!

太子這是在傳什麽糊塗的旨意?

她愣愣轉身,但是在看見齊茂行表情的一瞬間,所有的阻攔與疑問卻都生生的哽在了喉嚨裏。

齊二的面上沒有一點為為難詫異的神色,他點頭應是,只有向她看過來的眼神裏,便滿是毫不遮掩的歉意與擔憂。

他的脊背挺直,就這樣當著蘇磬音的面,長腿一邁,便一支孤松般,挺拔至極的站了起來。

“磬音,你好好待在這兒,等我回來找你,我在莊子上給奉書留了人,若是有什麽意外,他們也送你回蘇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