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博士新生報到

2012年九月,林知夏在北京首都國際機場與家人分別。

林知夏拖著登機箱,獨自向前走,林澤秋忽然喊住她:“你飛機落地,就給家裏來個電話。”

林知夏點頭:“好的。”

林澤秋絮絮低語:“看到好吃的多買點,別舍不得花錢,別餓肚子。”

林知夏折回他的身邊:“你也不要省錢,不要熬夜寫代碼,按時吃飯,保證睡眠,身體才是最要緊的……哥哥,我會想你的。”

林澤秋的喉嚨裏有股澀味。

林知夏誠心誠意地說:“我在學校宿舍住了三年,才知道洗衣服、曬被子、拖地掃地有多麻煩……從小到大,我的臥室都是你在打掃,床單被套也是你換。今年暑假,你還是不讓我做家務。哥哥,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話音落後,林知夏轉過身,徑直走向安檢通道。

林澤秋的視線模糊了一瞬。爸爸驚訝地問他:“秋秋,你眼裏有淚?”

林澤秋喃喃自語:“我怕她在國外被人欺負。她還沒成年,走哪兒都顯眼,身邊也沒人照應她。”

媽媽安慰道:“秋秋,別發愁了,你妹妹很聰明的。她有事會給我們打電話。你在北京好好上學,我跟你爸先回家了。”

林澤秋依舊愁眉不展。

他想當然地以為,林知夏孤孤單單地出國了。

他並不知道,江逾白和林知夏早就約好了要坐同一航班。

江逾白原本想送林知夏一張頭等艙機票,但她拒絕了他。在他十七歲生日的那一天,他們互相表明了心跡,不過他仍然沒有機會負擔她的開銷。她總是說:“江逾白,沒關系的,我也有錢。”

為了和林知夏坐在一起,江逾白放棄了頭等艙,自願選擇經濟艙。

江逾白生平第一次踏進經濟艙,緊挨著林知夏坐下,這才確切地體會到經濟艙的座位有多狹窄。在這樣狹小有限的空間裏,他卻心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因為林知夏搭住了他的手。

他撫上她的手背,指尖緩慢地來回摩挲。她側頭靠住他的肩膀,蹭了一下,才說:“有點癢。”

她真的很會撒嬌。

江逾白握緊她的手腕。

*

北京時間晚上十點,機艙的燈光被調得很暗,林知夏也有些困,幹脆縮在座位上睡覺。

飛機途徑俄羅斯上空,遭遇一股強烈的冷空氣,機艙內的溫度降低,不少乘客都覺得冷。江逾白抖開兩張毛毯,輕輕蓋在林知夏的身上。她混混沌沌如同身在夢鄉,恍惚中察覺江逾白離她非常近,她渾身徹底放松,慢慢地倒向他那一側。

江逾白直接推開扶手,林知夏就倒進了他的懷裏。江逾白小心翼翼地摟緊她,默默地感受她身上的清甜香氣。朦朧昏暗的環境裏,他謹慎地松開手,讓她枕在他的腿上。

他給她掖好毛毯。

她睡得很熟。

江逾白靠著椅背,沒有絲毫困意。

隔壁的乘客正在看電影,電子屏幕散發出一抹幽光。

借著那一縷光線,江逾白的視線在林知夏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不該有的妄念就在他的心底蠢蠢欲動。他擡起左手,略微擋住自己的唇角,以此來抵消他的邪心與雜念。

*

第二天傍晚,林知夏和江逾白成功抵達倫敦。

他們從倫敦的希斯羅機場出發,搭乘一輛商務轎車,途徑M11高速公路,很快就來到了劍橋。

林知夏的宿舍樓名叫“PearceHostel”。江逾白把林知夏送到了“PearceHostel”的樓下。

九月的天氣有些冷,黑沉的夜幕無邊無際,在這樣陌生的異國他鄉的夜晚,林知夏深吸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走下車。

江逾白一手拎起林知夏的行李,陪她走到宿舍的接待處。工作人員查驗她的身份文件,交給她一把鑰匙。

林知夏興沖沖地找到自己的房間,推門而入。通過宿舍的窗戶,她能望見昏黃路燈下的古老街景。她有感而發道:“接下來的一年,這裏就是我的家。”

江逾白把她的行李放到地上。他環視四周,目光落在單人床上:“你沒有被子和枕頭,今晚怎麽睡覺?”

林知夏還沒回答,江逾白忽然提議道:“你可以去我家,將就一晚,睡在客臥,那裏的床墊很軟。”

林知夏在衣櫃裏找到一只圓筒形的包裹:“我早就做好了準備。我預訂了宿舍的床上用品禮包……”她拆開包裹,果然抖出了一套嶄新枕頭和被子。

在江逾白的幫助下,林知夏收拾好了床鋪。

林知夏又從行李箱裏翻出一袋草莓餅幹,邀請江逾白和她一起品嘗。寢室裏沒有長沙發,江逾白和林知夏都坐在床沿。林知夏咬一口幹,咀嚼片刻,贊嘆道:“是草莓味,我活過來了。”

江逾白長途飛行十幾個小時,在飛機上沒怎麽吃飯,也幾乎沒合過眼。他現在仍然不覺得困乏,亢奮的潛意識支撐著他。他為林知夏分辨道:“你剛搬進新宿舍,要買不少東西,明天我帶你去商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