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頁)

顧雪沉不是物品,他流的那麽多血需要一點點擦幹。

她做錯的事,她心甘情願償還,想逐步暖化他的冰,等他自願卸下偽裝。

許肆月往他身上蹭了蹭,彎著唇閉上眼睛:“放心,老婆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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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沉不記得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一晚了,他總做很多夢,夢見童年少年,大學最幸福的六個月和最折磨的四年,夢裏的美好太少,都是肆月冷漠決絕的背影。

但這一晚格外平穩,他經常在疼的那些神經也像被柔軟的手安撫,有個溫暖纖細的輪廓不停在往他懷裏鉆。

顧雪沉按著太陽穴,眼睫緩緩掀開,略顯茫然地看著厚重窗簾。

暖駝色的,不是家裏……

他只空白了幾秒,猛地清醒過來,右手剛想擡起,就感覺到不正常的重量,熟悉的聲音帶著濃濃困意,在他耳邊輕弱嬌柔的一哼。

顧雪沉全身的血液驟然凝固,他喉結幹澀地動了動,低下頭,正對上許肆月泛紅的臉頰,她還沒醒,親昵勾著他的腰,腿……只差一點就碰到最敏感的位置,而且皮膚相貼的觸感格外鮮明,熱度在飛快交換,隨時會把他點炸。

他……幾乎沒穿。

肆月也只有一件小裙子,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經揉得起皺。

顧雪沉的記憶定格在昨夜醉酒,喬禦推開酒店房間的門,他無力倒在沙發上,再往後就是一片模糊,用盡力氣也想不起來。

他臉色蒼白,手指冷得像冰,遲緩地掀開被沿,想看看肆月身體上有沒有……痕跡。

無數野火燒在胸腔裏,他不敢眨眼,攥著被子的手幾近麻木,馬上要看到全貌時,許肆月忽然睜開眼,黏過去把他抱得更緊,嗓子又懶又媚:“幹嘛,做完了不想認賬嗎?”

顧雪沉看向她,嘴唇最後一點血色也沒了,他無法接受,一把扯開被子,許肆月完整露出來,瓷白無瑕,雖然短裙只到腿根,床單也不算平整,但並沒有激烈歡愉後的痕跡。

許肆月嚇他一下也就夠了,見謊話拆穿,只好坦白:“好啦,騙你的,你喝醉了頭疼,我就幫你脫了衣服,這裏又沒第二張床,我只能跟你躺一起了,何況就算真做了又怎麽樣,睡自己老婆有那麽恐怖?”

顧雪沉仿佛從高空跌到崖底,又被扯回尖銳的山峰上。

想碰她,發了瘋的想,但如果真的醉酒碰了,他才是無可救藥,千刀萬剮也不夠。

顧雪沉拉開她的懷抱,拽過枕邊睡袍披在身上:“許肆月……”

他背對她,聲音隱隱的顫:“我說過兩間房,我也不需要你照顧,你一定要這樣麽?”

許肆月心裏難免有些酸澀落寞。

哎,果然和她猜的一樣,他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又回到這幅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找不到昨晚抱著她掉眼淚的那個顧小甜甜了。

沒關系,她陪他裝。

許肆月撐起身,軟綿綿往顧雪沉背上一貼,含笑說:“對,就是要這樣,從今天開始,我還會對你更過分,你既然娶了我做合法老婆,就得忍受我這些沒底線愛撩人的缺點,你要是受不了,那一紙休書好啦?”

明知不可能,她就愛刺激他。

顧雪沉覺得自己一身幹涸,她稍一碰就能燃燒,他忍無可忍站起身,把自己關進浴室,放開花灑,把水流調到最大,用噪音隔絕掉一切可能泄露出去的隱秘。

他松開睡袍站在水下,極力回想昨夜是否說過不該說的話,但一句也想不起來,只有身體銘記那些屬於許肆月的觸感,她好像抱了他,親吻他的額角眼睛,幫他脫衣服摟他睡……

不能自控的火熱劇烈地灼燒理智。

顧雪沉忍耐到極限,明知肆月就在外面,也控制不了要破骨而出的渴求,他咬著牙關,眼尾沁出一抹潮紅,濕潤睫毛不停顫抖,把手慢慢垂到腿邊,緊抿的薄唇沾滿水珠,反復默念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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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家的湖濱莊園跟老爺子告別後,喬禦開車直返明城。

許肆月仍舊坐在後排,一眨不眨盯著副駕駛的顧雪沉看,好得很,某人估計是認為自己昨晚失控了,在極力用他的冷淡和不近人情來補救,一點溫度也不肯給她。

等回到明城,大概更要以工作當借口不理她,徹底做回冰山了。

但她想到那些心肺欲裂的疼,就覺得這都不算什麽。

老公想冷著,可以,她不會強行硬拗,她自然有她的辦法重新拉近,讓他自己破功。

許肆月含了兩顆柚子糖,清清嗓子:“雪沉,早上韓桃又聯系過我了,極力希望我去《裁剪人生》試試感覺,先導片錄制的地點不算遠,就在海城,飛機兩個小時而已,我已經答應她了,這是好事嘛,早點賺錢,早點還你,咱倆好兩清。”

顧雪沉手中的文件在機械地翻動,眼底溢出晦暗,極力想把“兩清”這個字眼碾碎:“……什麽時候,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