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多情卻被無情惱(十七)(第2/4頁)

他雖說在王家村積威甚嚴,但大體上還算是個慈祥的長輩,年輕的時候與王桂林也算有幾分交情。

他活了這一輩子,卻做夢也沒想到在自己的村頭地界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又是羞愧,又是憤怒,猛地站起身,大踏步地走上前,上去一腳就踹上了王大鵬他爹。

“老子踹死你!好啊!你教出來的崽子!”

“還好意思血口噴人!誣陷月瑛丫頭!!”

王大鵬他爹王廣利被踹得鼻青臉腫,又不敢反抗,哀聲求饒:“小爹,小爹,我錯了!這事兒也不能聽信這一個外人的一面之詞!鵬哥兒他還小啊,他年輕氣盛犯了錯,得了教訓,死得這般不體面,就已經夠可憐了。”

“再說,再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那王月瑛真要是個好姑娘,早在第一次,就不該半推半就。我若是女人,我就以死殉節。更慌亂,後來王月瑛那丫頭是收了錢的啊。”

寧桃被這堂而皇之的蕩婦羞辱氣得心臟狂跳,想都沒想就伸手丟出去一團掌心雷,電光呼嘯著擦著王廣利的頭頂砸了出去,在地上砸出個焦黑的大坑,又是“呼啦”一聲,火苗立刻就撩著了王廣利的頭發。

自己腦袋上著火,王廣利驚懼地面色扭曲,抱著腦袋,哀嚎著在地上打滾。

“救……救命!!!燒死人了!!”

曹氏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正要尖叫,常清靜眼疾手快,一聲沉喝:“澤字訣,水!”

一團流動的水花從天而降,又把王廣利和曹氏澆了個透徹。

這回,女人是真被氣得真·頭冒白煙,她又氣又怕,連頭發也不顧,跌倒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你……你……你們……沒天理啦!你們欺負人。”

曹氏這哭,本來就有撒潑的意思,可是眼角余光一瞥,寧桃、常清靜就算了,就連裴全也都是冷冷的。當下拍著大腿的手一僵,有些下不來台。

王三爺被王廣利這話說得微微一愣,緩過神來之後,頓時暴跳如雷,拐杖打得更狠了,如雨點般噼噼啪啪砸在王家夫婦身上。

“人一個丫頭懂啥!你好意思嗎!!你好意思嗎?!”

“人一個丫頭被人欺負了,憑啥就要她死,就要她殉節!你那寶貝兒子做了這種事兒,咋不畏罪自盡呢!!”

王廣利哭道:“小爹,就憑這倆丫頭一面之詞,我不信啊。”

裴全一言不發地聽著,面沉如水。

正欲開口間,突然卻看到人群中走上來了個一身道袍,漂亮如雪的少年,少年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縣太爺,草民常清靜,是蜀山劍派的弟子,有要事稟報。”

裴全驚訝地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蜀山劍派他也是聽說過的,但他卻沒想到這小村裏竟然有個蜀山劍派的弟子。看到少年神清骨秀,行為有禮,已經信了幾分。

面前這白玉神仙般的小道士,眼神平靜:“蜀山劍派有一樣獨門秘法,能回溯死者生前記憶,只要縣太爺允許草民將王月瑛姑娘生前記憶調出,那真相自然大白。”

能回溯死者生前的記憶那當然再好不過,裴全沉著臉:“你能保證?”

常清靜不假思索:“若有半點妄言,願受縣太爺責罰。”

顧忌到這生前記憶不好公布於眾,便自己起身同常清靜進了祠堂裏屋,叫上了王月瑛一道兒。

寧桃攥緊了王月瑛的手,目光灼灼:“別怕。”

王月瑛怯生生地“嗯”了一聲。

目睹著王月瑛和常清靜走了進去,桃桃實在有點兒不放心,又追上去囑咐了常清靜一句。

“小、小青椒,你到時候,一定要照顧一點兒。”

常清靜:“好。”

常清靜三人走進去之後,寧桃憂心忡忡地等了好一會兒,裴全和常清靜這才終於出來。

寧桃一看沒有王月瑛的身影,忍不住沖上前去問常清靜:“王……王姑娘呢?”她其實是真的怕,王月瑛被常清靜給捉了。

但還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常清靜微微頜首:“你放心,我已經把她收在了這個瓶子裏。”

說著從袖子裏摸出個細頸的收妖瓶。

寧桃盯著這瓶子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敲敲瓶身,小聲地問:“王姑娘?”

“寧姑娘。”一個細細的,有些怯弱的嗓音響起。

和王月瑛稍微交談了兩句之後,寧桃扭頭去問常清靜:“那王姑娘,你……你不會收了她吧?”

但和常清靜這半年來的相處,寧桃知道常清靜雖然很好說話,但在碰到正事的時候,責任感尤其強,尤其一絲不苟,不可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總要親手接管這事給個說法的。

常清靜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辭,直言:“人間有人間的法度,鬼神有鬼神的律法,王月瑛是鬼身,她的審判不歸人間的衙門管,我方才同縣老爺說明了原委,已講這案子移交給了修真界罰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