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第2/4頁)

第二,男人和司明錦關系匪淺。

“不知道您怎麽稱呼?”沈柔問。

男人張了張嘴,被木白山的風雪凍傷的臉上聚滿了濃烈的悲傷。

許久,對方才哽咽的道:“我姓司……”

除了姓氏,再沒其他了。

然而單憑這個姓氏,沈柔已經猜到了什麽,她有點不敢相信。

事到如今,她仍舊不了解司明錦家裏的情況。

只知道他不是富二代,然後和謝氏集團的董事長關系比較親密,僅此而已。

眼下,這個姓司的男人,完完全全挑起了沈柔對司明錦身世的好奇。

她問:“請問……您和司明錦是什麽關系?”

司文平目光顫了一下,側身看向台階,一時無言。

“父子”這個詞,他說不出口。

司明錦肯定是不會承認有他這樣的父親的。

“小姑娘,我跟你講個故事吧,關於你愛的那個人的故事。”

沈柔愛的那個人,自然是指司明錦無疑。

所以她應了一聲,表示自己願意聽。

於是男人陷入了冗長的回憶裏,那些年輕時犯下的過錯,還有自己親手毀掉的幸福……他一一告訴了沈柔。

聽到司明錦的父親,失手造成了司明錦母親的死亡時,沈柔呆住了。

她渾身的血液冰涼,不可思議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

家暴的男人……最可怕。

“別擔心,十幾年過去了,我已經深刻認識到我的過錯了。”

“你是明錦深愛的人,我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沙啞的聲音徐徐說著,沒有看沈柔一眼,始終望著順勢而下的台階。

沈柔松了口氣,但她心底的恐懼還是無法消散。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也算慈眉善目了,怎麽也不敢相信,年輕的時候他竟然……犯下過這樣的過錯。

司文平因失手殺人,被判刑十年。

他出獄時,司明錦才十六歲。

司文平也曾去學校看過他的,在那裏,他遇上了謝成均。

——明錦他媽媽跟他結婚前,喜歡的那個鋼琴老師。

司文平知道,他的妻子陸婉愛的不是他。

他們的婚姻,不過是父母逼迫的產物。

陸婉嫁給他後,一直過得不開心,即便她為他生下了司明錦。

那陣子,司文平的生意也頻頻出問題,於是他開始酗酒。

酒壯慫人膽,後來他便愛上了酒,也愛上了酒後對陸婉無理發泄的那種爽感。

他患上了疑心病,時常覺得陸婉在外面給他戴了帽子,甚至還懷疑過司明錦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人呐,爛到了一定程度便真的沒救了。

司文平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將這樣爛下去,直到他失手殺死了陸婉。

伏法之初,他在牢裏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的。

沒有酒精的麻痹,那些他借著酒意犯下的罪孽無時無刻不再纏繞著他,悔恨、痛苦,無休止的折磨了他。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歲月總算磨平他的戾氣,也總算讓他認清和接受事實。

謝成均說他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

讓他離司明錦遠一點,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司明錦的面前。

司文平知道,他知道兒子有多恨他,也知道兒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所以他也不敢見司明錦。

如果不是在木白山裏,遇見了瀕臨死亡的他,司文平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在司明錦的眼前。

他知道自己不配。

所以他去了木白山的深處,借著惡劣的環境和大自然的力量日復一日的懲罰著自己。

……

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沈柔心底的恐懼感慢慢消退了。

但她和司明錦一樣,無法原諒眼前的男人。

她現在最心疼的是司明錦。

沒想到他從六歲起,心裏就壓著這麽多的事情。

母親死後,他一定特別難過吧。

一定很恨自己,幫父親留住了母親,把母親關死在那個地獄一樣的家裏。

難怪念書的時候,大家都說他性格孤僻。

他肯定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肯相信這個時間有美好的感情存在吧。

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沈柔心裏越發的難過了,她咬唇,沖司文平深深鞠了一躬,“司叔叔,謝謝你對明錦的救命之恩。”

“您救了他,我很感激。”

“但是對不起,我和明錦一樣,不希望您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盡管時過境遷,但有些傷痛,是連時間都無法抹去的。”

沈柔一字一句的說完,看向司文平的眼神非常決絕。

她不會讓司文平去見司明錦的,也不奢望他們父子能夠重歸於好。

因為沈柔知道,重歸於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司明錦再見到司文平,那些過往的悲慘的回憶就會纏上他,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