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府試(第2/2頁)

他雖然從未親自治理過水災,但好歹是看了幾十年新聞聯播的人,更甚者兩世為人閱歷豐富,看人待物的目光具有超前性,這就是其他考生不能相比的金手指。

災後再建的事情可有的寫,只要剔除不符合時代特征,或者受到技術發展水平限制的內容,幾乎就是現成的東西。蘇鳳章要克制的反倒是別寫太多,待會兒超過字數成了廢卷。

寫得來勁,蘇鳳章花了比昨日兩倍的時間,這才把卷子全部抄錄完畢。

等到第二場考試發榜之後,他的名字果然高高掛在上頭,比其他人的名字都高了一字,可見他就是這一輪的頭名。

正如他想的那樣,方知府是個是非分明,並且又有能力的實幹家,蘇鳳章這種紮紮實實接地氣的文章,反倒是投了他心頭好。

第二場是頭名,只要第三場不出岔子基本上就定了能過,穩妥妥的一個童生。

不過第三場主要考的內容是策論,策論裏頭的說頭就大了,因為這裏你得議論當前的政治問題,甚至向朝廷獻策。

至於朝廷會不會采納,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之前文先生和蔡知縣送給他許多書,大半就是針對策論的,只因為考這一場若是對朝廷不熟悉,很容易就寫出一篇錦繡風光卻空空如也的文章來,除非你遇上好這一口的考官,不然鐵定會落榜。

事實上,蘇鳳章也覺得策論是自己的弱點,這個弱點也是因為兩世為人造成的。

跟詩詞歌賦那種需要天賦文采的不同,他覺得策論難,矛盾點還是在思維上。

上輩子活了那麽多年,有些想法已經根深蒂固,就比如他永遠都不會理解這個朝代的人對皇權,對皇帝的那種敬畏之心。

他也敬畏皇帝,但更多的是因為對方手中的權柄,因為他能決定自己的生死,絕不是因為對方是皇帝,屁股下有一個特殊的座位,擁有一個特別的姓氏。

就是因為這種不同,蘇鳳章每次寫策論的時候尤為慎重,生怕自己露出分毫不敬來,到時候可不是落榜的問題,一個鬧得不好就要招來災禍。

不過他苦練了三年,如今寫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越是謹慎,耗費的心力越多,等寫完策論走出考場的時候,蘇鳳章只覺得自己的頭微微發疼,身體都帶著幾分疲倦。

“二郎。”

“小鳳兒!”

這一次蘇二叔和文竹都等在外頭,兩人不約而同的沖過來,一左一右的攙扶住他。

蘇鳳章無奈說道:“不至於,沒到這程度。”

文竹卻說:“怎麽不至於,上次我考完府試出來,差點沒直接摔在台階上了。”

“對對對,二郎你可別逞強,二叔扶著你上車,這又不是丟人的事情。”蘇二叔恨不得將他背起來走,當然,其實他嘗試過被拒絕了。

於是蘇鳳章毫無辦法,只得被他們來一起攙扶著到了馬車上。

文竹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個枕頭來,說道:“你先靠一會兒,要不靠著我的腿休息也成。”

蘇鳳章揉了揉眉頭,無奈說道:“小竹子,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但真的不至於,我坐著吹吹風反倒是清醒一些。”

“切,你真沒事兒啊?”文竹仔細打量了一下,覺得他臉上有疲倦,但精神頭似乎還可以,這才放棄了讓他躺著回去的主意。

“那你喝點熱水,我專門讓人準備的。”文竹又說道。

蘇鳳章沒拒絕這份好意,別說,喝了熱水人確實是好多了。

文竹瞧著他迅速恢復過來,還說道:“嘖嘖,看來鍛煉身體的好處不少。”

蘇鳳章翻了個白眼,忽然往外看了一眼,奇怪的問道:“那些是什麽人?”

只見路邊鋪子走出來兩個人,都穿著朱紅色飛魚服,大周並未設立錦衣衛,所謂的飛魚服其實也只是一種官服,顏色以朱紅為主,上頭繡著四爪飛魚,聽說以飛魚的數量可見品級。

要知道飛魚服是禦賜服裝,除了皇家親衛之外不可穿戴,顯然不是青州府會出現的官服。

可惜文竹看了一眼,也是莫名:“那是飛魚服吧,瞧著像是,上頭好像有六條飛魚,那他們豈不是六品的侍衛?到底從哪兒來的?”

蘇鳳章皺了皺眉頭,總有幾分不安,總不可能有人冒穿飛魚服的,那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