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4頁)

“我聞出來的啊。”蘇水湄笑眯眯道:“平遙長公主身上用了熏香,大人你每次回來身上也會帶那個香。”

“是嘛。”陸不言確實是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這事說起來並非什麽大事,可不知道為什麽,從小郎君的嘴裏說出來,讓陸不言有一種“自己偷腥被抓”的心虛感。

陸不言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

他道:“我馬上就回來。”說完,男人擡腳跨出門去,然後站在房廊下使勁扯著衣服嗅。

有味道嗎?沒有吧?他怎麽沒有聞到。

胡離端著藥過來,看到陸不言的動作,輕手輕腳湊上去,然後猛地在男人脖子邊吸了一口氣。

陸不言下意識抽刀。

胡離立刻往旁邊躲,“老大,老大,是我。”

陸不言的繡春刀都抵在胡離的脖子上了,又快速收回。男人冷著一張臉,使勁擦著脖子,一臉惡心相,“你幹什麽?”

胡離驚奇道:“老大,難道不是我應該問你在幹什麽嗎?你這一個人站在那裏嗅自己,真的很像是一個……變態啊。”胡離一臉不贊同地搖頭。

陸不言下意識攥緊了手裏的繡春刀。

胡離趕緊投降,“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那什麽,我先去給小江兒送藥了。”說完,胡離立刻往屋內去,生恐自家老大一下沒繃住,用那柄繡春刀給他解決了。

陸不言站在房廊下,將繡春刀插入劍鞘之中。

良久後,男人默默吐出一句,“真的很像變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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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離端藥進去時,蘇水湄正坐在床上發呆。

小娘子一身男女不辨的素白中衣,青絲披散,小臉暈紅,擡眸朝胡離看來時,星眸燦爛,粉腮甜蜜。

胡離神色一怔,心尖狂跳。

不對不對,這是個男人,這是個男人。

胡離猛烈搖頭,覺得這冬日還沒過,怎麽春日就到了呢?

“吃藥了。”胡離把藥碗遞給蘇水湄。

蘇水湄伸手接過,軟綿綿的道謝,“謝謝。”

胡離站在床邊,盯著小郎君捧碗吃藥。

藥是清血化瘀的,藥汁灰黑,濃郁的藥味彌漫在屋內,小郎君垂著黑長眼睫,輕輕抿唇,喝藥時面頰鼓起,仰頭用力。

藥很苦,小郎君確實每次都不想吃,但還是會吃。“咕嚕咕嚕”往嘴裏灌,灌完了再吃一顆蜜餞棗子,像女娃娃一樣嬌氣。

蘇水湄一口氣喝完藥,嘴裏苦澀極了,一顆蜜餞就被塞了過來。

蜜餞很大,塞滿了蘇水湄一邊面頰。她鼓著臉朝胡離看過去,雙眸圓溜溜的蘊著水霧,那是被苦出來的。

胡離半蹲在蘇水湄面前,仔細盯著她瞧,像是不認識她了一樣。

“怎麽了,胡副使?”蘇水湄捧著藥碗往被褥裏躲了躲。

胡離道:“我聽說你是摔了一跤,跌跤這種事可大可小,我還是來給你把個脈吧?”說著,胡離就要上手。

蘇水湄一臉驚恐的往旁邊躲,然後就地一滾,摔到地上,藥碗碎了一地。

“別動!”胡離急喊一聲。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蘇水湄立刻保持住自己金雞獨立的姿勢。

胡離嘆息一聲,“我來把碎瓷片收拾了,你別動。”

“哦。”蘇水湄乖巧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腳往裏面藏了藏。

胡離把碎瓷片收拾了。

蘇水湄也重新回到了榻上。

胡離沒有再提給蘇水湄把脈的事,只說,“空性大師的案子還沒破,這寺廟也不知道要封多久。”

其實封寺對於蘇水湄來說還算是一件好事。

因為封了寺廟,蘇水江就不能出去了。可蘇水湄想破了頭都不知道蘇水江到底要幹什麽。

而且陸不言既然找到了長公主,又為什麽不直接把人帶回去呢?難道陸不言還有其它的事?

蘇水湄仔細回想,想到那日裏陸不言好像跟平遙長公主提到了什麽東西。

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小江兒?”胡離的手在蘇水湄面前晃了晃。

“啊?”蘇水湄回神。

胡離道:“我聽說你與你姐姐是被蘇家收養的?”

蘇水湄不知道胡離為什麽會突然提到此事,她下意識警惕地繃緊身體,點頭,“嗯。”

“那蘇家父母對你們姐弟可好?”

蘇水湄毫不遲疑地點頭,“很好。”

胡離也跟著笑了。他總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尤其還生了一雙多情的狐狸眼,更給整個人添了幾分風流浪子的味道。

“好就好。”胡離呢喃一聲,然後又說,“藏經閣那裏的捕快已經撤地差不多了,不過近日雪多風大,藏經閣後面的山路不好走。”

蘇水湄愣了愣,然後點頭,“哦。”她不知道胡離為什麽與她說這些。

胡離見蘇水湄神色懵懂,便笑笑起身道:“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男人身形提拔偏瘦,身上背著的長劍被纏裹的很嚴實,看不出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