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頁)

她心痛得,若是外傷,已是血液淋漓。嶽彎彎定了定神,朝著董允清喝:“董允!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董允在眾人之中被點了出來,登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默了默,他道:“臣也不知。臣伴著陛下學武的時候,他已經很怕貓了,見不得,連提起都不能提,有一回宮外偷摸進來一只野貓讓還只有幾歲的陛下碰見了,雖沒有傷人,陛下卻嚇得不輕,又大病了一場。”

嶽彎彎咬牙:“你不知?那什麽人知道?”

元聿為何對貓悸噤失色、避若蛇蠍?

她天生喜愛小動物,知曉馴化的貓最是可愛伶俐,而且非常活潑聰明,可是元聿談貓色變,他根本不管是何種品類、何種性格的貓,一應都會感到害怕,就像是在南明城時,他便表現出了對貓的極大的厭惡。

如果不是遇到些什麽事,一定不會如此的。

這絕不是簡單寥寥一句天性就可以解釋、掩蓋過去的。

那青年太醫雖不回這話,卻道:“事出緊急,不如先讓臣替陛下施針,先暫且令陛下心悸平息。”

“好,快施針!”嶽彎彎聽說還有辦法,立刻退讓到了一旁。

眼下恐怕也確實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有急救的辦法那就應該先試,不管是什麽心結需要解開,都要等到他清醒過來之後。

望著帳中面白若紙、鳳目緊閉的男子,她心中一陣揪緊,疼痛得無以復加,眼眶也澀澀的,似有什麽就要沖出。

就連她獨自一人面對死亡、面對血盆大口的狼群之時,也沒有如此心痛、想要流淚的沖動。

這個青年太醫是江瓚的同門,亦是老院首一手發掘、一手提拔上來的,經驗比不了江瓚走南闖北醫治疑難雜症那般豐富,但勝在理論充實、熟讀藥理,他既能來,就說明院首也是信任和認可他的。

當下,嶽彎彎命所有人,除了必要的女侍,以及董允外,其余人等,全都到殿外待命,將含元殿清理出來,殿中人少了自然靜了許多,也方便太醫施針。

青年太醫從針袋之中取出了一支數存長的銀針,在火上過了過,朝著元聿的天靈上刺了進去,隨後又依法炮制,分別刺他頸後風池,太陽窩,不出片刻,元聿的一顆腦袋上已紮了七八根針了。

連人中也沒放過,叫銀針紮出了一點血洞出來。

青年太醫收好銀針,再度替元聿探了脈搏,舒了口氣,對皇後起身下拜,“陛下只是受驚過度,脈象眼下已趨於平穩,應是並無大礙了。”

嶽彎彎也放松了些,追著問:“那陛下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你有沒有把握?”

太醫回道:“這個,端要看陛下自己了,也許一日,也許兩日,應是會醒的。”

太醫院的人嶽彎彎清楚,向來只往保守了說,他既如此說來,那就說明,元聿的情況看來,問題不大。

“臣會開一副凝神靜氣的方子,有助於陛下的休養和平復。”

嶽彎彎點頭,緊繃的雙肩也驟然松弛了下來。

等收了針,人一走,她便看向董允,目光變利:“陛下的情況到底如何,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董允滯了滯,額前的一縷碎發也仿佛凝住了,不再拂動,他屏住了呼吸,末了,才沉靜地下拜,回道:“娘娘,這件事恐怕是一樁密辛了,宮裏頭也沒幾個人知道。臣剛來宮裏,陪陛下習武練劍的時候,他這毛病已經有了。臣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見嶽彎彎凝視著自己,眸色冷沉,認真無比,作勢是決不允許自己蒙混過去,於是他又喟嘆了聲,道:“陛下是因為生了一場大病,才導致身體虛弱,也正是因此,當初才會需要小的當陪練。但陛下他是怎麽病的,臣並不清楚,就連當初賢妃娘娘,也沒弄明白,他不肯說。只知是羽藍婕妤新喪不久,不過那時陛下人小,自幼被寄養在賢妃娘娘的宮裏,與羽藍婕妤又無什麽接觸,雖然我們都猜測可能是與羽藍婕妤的死因有關,但卻不敢肯定。”

“羽藍婕妤……”

妝成也曾提及,但都談得不深,因為他們都知道得不多。

那個女子當初究竟是美到了何等地步,以至於引起那樣的軒然大波,她離奇的死亡,又藏了什麽秘密?令元聿大病一場,差點兒便送了性命去了。

那個女子,也太令人好奇了。

“宮裏頭有資歷的老人,也不曉得羽藍婕妤的事麽?”

董允回道:“當年宮中的老人,伺候過羽藍婕妤的,後來都不知所蹤了,要說的話,恐怕只有李太妃資歷最老,但……”

董允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猛地擡起了頭:“娘娘,小的沒有記錯的話,李太妃的身邊,就養了一只貓!”

嶽彎彎嚇了一跳,“董允,你懷疑,今日野貓行刺,與李太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