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於此同時, 遲月並不知道的是,她曾經偷溜進課堂的那位伯裏斯大學教授正在滿腹疑問的找人。
弗恩教授今年五十來歲,一頭灰褐色的頭發,眼睛是清澈的湛藍色, 他是在第二天早上聽說了自己留在黑板上的題被人解了出來。
“所以說解題的是個在念中學的女孩子?”
當時在場的唯一一個女生聲音有些幹巴巴的回答, “他們是這樣說的。”
旁邊另一個吊兒郎當的男生反駁, 他當時沒在現場,“他們說你就信?說不定是對面席爾維斯特的討厭鬼在故意搗亂。”
伯裏斯大學和席爾維斯特大學是出了名的不對付, 這個不對付體現在各個方面, 但偏偏兩個大學在地理位置上極靠近,就在彼此的對面。
“應該不會,他們看起來確實很小。”
關於解題人是不是高中生的問題,直到數學競賽後才得到解答, 弗恩教授帶著兩個學生去觀賽, 剛到現場, 學生之一就指著台上站在中間領獎的遲月,激動的喊了出來,“看, 當時解題的就是這個女孩子!”
遲月並不知道台下有三個人的目光牢牢的鎖定在自己身上, 她左邊站著個金色頭發的德國人, 右邊站著個金色頭發的法國人,兩人應該是認識,而且宿怨已久,即使站在了領獎台上,仍舊隔著遲月對彼此冷嘲熱諷。
左邊的金色頭發:“真不知道你這樣的水平,為什麽會有自信來參加比賽?”
右邊的金色頭發:“你敢來,我為什麽不敢?”
左邊的金色頭發回擊:“你來了有什麽用, 還不是得不了第一?”
右邊的金色頭發回擊:“你得第一了?”
台下記者在哢哢哢的拍照,遲月維持著端莊大方的微笑,真不知道這兩人吵架為什麽要用英文。
生怕別人聽不懂嗎?用自己的母語,一個德語一個法語,彼此都聽不懂不是更能罵個爽?
菜雞互啄中法國人敗下陣來,估計這時候他終於記起了自己的母語優勢,用法語罵了一句,“白癡!”
他說話的時候正對著遲月,聽起來就像在罵中間的遲月。
遲月在英索的時候曾經試圖選修法語課,雖然最終放棄了,但在她有限的詞匯裏,恰好知道這個詞的意思。
左邊的德國人雖然一臉茫然,但想也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無語的望了望天,遲月開口,“你們倆能不能下台再吵?”
兩人同時眯了眯眼睛,“憑什麽?”
遲月看了一眼台下的記者和教授以及眾多圍觀群眾,嘆了口氣,想了想開口,“憑我是第一。”
沒毛病,按照兩人吵架的重點來看,誰得第一就該聽誰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強大的理由說服了對方,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居然沒再吵架。
倒是遲月不經意往下瞥的時候,發現他們雖然不吵了,但卻似乎把矛頭對準了中間的她,全程時不時用陰森森的眼神盯她一陣。
周持拐了拐遲月的胳膊,“你有沒有發現前面那個金色頭發的男生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他們兩人現在坐在一起,等頒獎完畢之後,整個隊伍就會一起回國。
遲月指了指脖子上的金牌,不甚在意,“他看的是這個名次。”
仔細觀察一下,對方好像注意力真的不是在遲月身上哦。
整個國家隊是統一定的飛到京都的機票,因為大霖隊三金奪冠的消息傳了回來,遲月他們剛下飛機,就有記者專門來采訪。
這是歷屆國家隊的固定待遇,遲月熟練的彎起微笑,一行人排排站照了一張合照。
其中遲月站在中間,就像大家都比較記得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一樣,記者采訪也偏愛得第一的遲月。
記者:“遲月同學,能介紹一下你得第一的學習經驗嗎?”
遲月語氣很正經:“認真學習,構建自己的知識體系,最重要的是要拿出足夠多的時間來刷題,鞏固吃透知識點。”
記者:“據說這次IMO的題是歷屆最難,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遲月:“還行。”
記者:“......”
剛剛還說得這麽嚴肅刻苦,怎麽轉眼就不按套路出牌了?不是應該具體闡述一下題難,但是自己是怎麽勇闖難關努力得冠的嗎?
還好此時還能把話題轉向其他幾位金牌得主,記者的話筒遞到了周持面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周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謙卑的開口,“就那樣吧。”
記者:“......”
這屆國家隊是她采訪過的最難的一屆!
采訪完了之後,他們剛走出機場,周持家裏派了助理來接他。
周持沒馬上走,看向遲月,“你家人要來接你嗎?”
在遲月搖頭後,他立馬接話,“我正好順路,送你回家。”
其實遲月沒說完,她奶奶年紀大了,當然不可能來接機,但趙雨菲早和她說好了,會來機場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