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順妃卻沒隨眾人一道離去,待人走盡了,方說道:“太後娘娘,臣妾想進去瞧瞧王妃。”

太後擡眼掃了她一番,冷笑道:“有什麽可看的?莫不是順妃以為哀家會謀害王妃不成?”

順妃忙道:“臣妾不敢。”

太後拂袖道:“有什麽不敢!人在哀家這裏,還能被鬼吃了不成!你放心,哀家必定將她完璧歸趙,囫圇個兒的送回肅親王府!哀家現下心煩的很,不想見人,下去罷!”

順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方起身告去。

太後在堂上坐了一會兒,轉頭吩咐宮人,選了幾個年老沉穩的老嬤嬤,將肅親王妃送回王府。想了想,又令管事宮女去庫房選了好些名貴的補品,封裝了,一並送到肅親王府。

一番忙碌過,堂上已無旁人。

太後神色冷淡,看著地下的淳懿郡主,久久不言。

淳懿郡主依舊跪著,腰背挺的筆直,臉色發白卻並不慌張,一張菱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上去甚是倔強。

她眼眸下垂,一字不發。

好半晌功夫,太後走下堂來,行至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出言:“說,到底怎麽回事?”

淳懿郡主停了片刻,張了張口,嗓音有幾分幹啞道:“兒臣……兒臣糊塗……”

太後頓時瞪圓了杏眼,喝道:“你當真推了她?!”

淳懿臉色越發白了,她擡眼看向太後,低聲道:“陳婉兮……折辱兒臣過甚,兒臣不能忍受……她、她這般羞辱兒臣,便是在羞辱姑母,她壓根就沒把姑母您放在眼中,兒臣是為了……”

她話未說完,一記清脆的耳光響起。

淳懿被打的歪到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疼,口角也滲出了血跡。

她將頭正了過來,未再出聲,神色依舊是淡淡的。

太後幾乎咬牙切齒道:“你真真是作死!她是肅親王妃,是肅親王的正室正妃!你即便入了王府,也要尊她一聲王妃,何況如今!你名分尚未定下,就幹出了嫉恨傷人的事來,她好巧不巧的又身懷有孕。你可知,此事有多棘手?!謀害正妃,換成是旁人,便是死罪一條!”

淳懿郡主卻並無驚慌神色,她說道:“若皇上真要處置兒臣,兒臣也自願領罰。此事,乃兒臣一人所為,同姑母無幹。姑母不怕,兒臣絕不會連累了姑母。”

“你!!”

太後狂怒不已,竟是一陣暈眩。

一旁大宮女碧湖見狀,連忙上前攙扶太後,勸道:“氣大傷身,娘娘保重身子。”

太後重新在椅上落座,喘息了片刻,方才有氣無力道:“將郡主帶下去,關在東暖閣。無哀家吩咐,不許她外出。”

淳懿竟也不求,也不用人攙扶,磕了頭自己起身,跟著宮人去了。

碧湖上前,替太後換了一碗熱茶,說道:“娘娘吃口熱茶,壓壓驚。郡主年輕,沉不住氣,都是有的。太後娘娘還是想想,此事如何了結。還得想個萬全之法,保住郡主才是。”

太後卻冷笑了一聲:“保住郡主?哀家能保住自身就不錯了,哪裏還能顧及其他!你沒瞧今日的情形,順妃、林妃、喜婕妤,還有那些個上不得台面的賤婢,一個個好似烏眼雞,只差逼宮了!她們等今日這機會,可是等得焦急萬分。好容易逮住了,怎肯輕易放手?淳懿幹下這等事,還未進府,就心生嫉恨,謀害正妃,驕橫跋扈,不賢不良。出了這等事,她是再別想嫁給於成均了,她的名聲,也算就此廢了。”說著,她不由搖頭嘆息:“淳懿,算是廢了。何等愚蠢,竟幹出這樣的荒唐事來!她把王妃推下假山有何好處?!何況,又叫人看見!蠢啊,當真是蠢啊!!”話至尾處,她憤恨異常,不由抓起茶碗摔在地下。

碎瓷熱水濺了一地,也無人敢應聲。

太後重重喘息了幾聲,又自言自語道:“不成,哀家不能陪著她一起完了,得即刻抽身才是。須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說著,她靜思了片刻,向碧湖吩咐道:“快,傳太醫與哀家診脈,說哀家頭疼惡心,幾乎暈倒。”

陳婉兮自皇宮回至王府,一路都在昏迷之中,並不知外界的情形。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昏昏沉沉中,她只覺身上有些疼痛,小肚子也有些墜墜的疼。

“孩子……”

這念頭才從心底冒出來,那為人母的焦慮與急迫便催促著她醒來。

還未睜眼,陳婉兮便聽身側似有微微的男人抽噎聲。

這是誰?

是王爺麽?

陳婉兮想著,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目是頭頂那熟悉的青色竹葉帳幔。

才轉了一下眼眸,她便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疼,右手也被什麽人牢牢的抓著。

陳婉兮低低□□了一聲,便聽身側一道粗噶的聲音響起:“婉兒,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