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2頁)

陳婉兮瞧著杏染那氣哼哼的臉,不由一笑:“我都不著急,你生什麽氣呢?趨炎附勢,拜高踩低,見風使舵,世風如此,也沒什麽好怪人的。再說,是太後先唱了這一出,底下人跟風,也就不足為奇。畢竟,他們也只是不來光顧罷了,這時候沒眼力見兒得罪了太後,那可不是玩兒的。”

杏染頗有幾分喪氣,說道:“這太後娘娘也不知怎的了,忽然間就不待見起咱們來。往常,不是還一力稱贊娘娘的面膏做的好麽?”

陳婉兮道了一句:“此一時彼一時罷了。”

說話間,菊英忽然滿面堆笑走來道:“娘娘快去瞧瞧,王爺都要成木匠了!”

陳婉兮聽著,甚覺奇怪,當即起身,往書房去了。

才走到書房院落外,她果然聽裏面有岑岑的摩擦木頭聲響。

踏入門內,便見於成均一襲家常衣裳,坐在院裏一張凳子上,手裏拿著一柄木頭做的劍,用刨子磨搓著。

地下丟著許多木屑、刨花,倒是似模似樣。

豆寶立在一旁,兩只眼睛睜的大大的,滿臉期待之情。

陳婉兮走上前去,不由問道:“王爺,這是做什麽呢?”

於成均頭也不擡,說道:“爺給咱們寶兒,做一柄木劍。往後啊,爺就教他用這個練劍。”

陳婉兮甚覺好笑,說道:“王爺可真是閑了,想要把木劍,何妨使人買一把去,何必自己動手。”

於成均道:“那怎生一樣?這可是咱們寶兒手裏第一柄寶劍,必得是爺親手做的才行。等將來,他大了,武藝精熟了,爺再將那把往日沙場殺敵的那把碧青劍給他使。這叫做,一脈相承。”

陳婉兮瞧著,這個大男人魁梧壯碩的身軀窩在那凳子上,一雙粗糙大手一點點兒細細打磨著那柄小小的木劍,心中卻忽然湧過了一陣暖流。

如此,也許也沒什麽不好。

她從未渴求過什麽榮華富貴,能同自己的丈夫孩子安寧度日,也不失為一種清歡。

於成均將那把木劍仔細磨光了毛刺兒,又在劍身刻上了豆寶的大名——於昊霖,方才好了。

他將劍握在手中,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的摩挲了一遍,見並無紮手之處,方才遞給豆寶:“寶兒,拿去耍來試試。”

豆寶打小兒玩耍的,都是些諸如小老虎之類的小玩意兒,哪裏見過這樣的東西。

男孩兒天性,一見就愛上了,接在手中,便舞舞揮揮起來,嘴裏還興奮的不住叫喊著。

小小的孩子,手中揮舞著一柄有他一半高的木劍,那場景頗有幾分童趣。

於成均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木屑,看著豆寶,咧嘴笑道:“瞧,咱們寶兒不用教就有架勢了。這叫什麽,這叫將門虎子!將來,一定是個練武的好材料!爺這身本事啊,要全教給他。”

陳婉兮看著他,心中忽而一動。

她走到於成均身後,伸臂環住了他的身子,將臉貼在男人的背脊上,嗅聞著男人身上的氣味兒,聽著那沉穩的心跳聲,滿心都是安寧與溫暖。

她低聲說道:“咱們這樣,也很好。”

於成均靜了片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把她拽到了身前,俯首笑凝著她的眸子,說道:“傻姑娘,想什麽呢?沒事兒,出不去,爺就在家裏陪你們娘兩個。沒外頭那些糟心的事兒,爺還落得清靜。”

陳婉兮擡頭看著他,輕輕問道:“王爺,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後悔麽?”

於成均粗獷的臉上,泛出一抹暖融融的笑意,他說道:“爺有什麽可後悔的?若是當初答應了,回來你再不肯理會爺,那才要後悔呢。”言罷,也不管一旁有沒有人瞧,便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把她摟在了懷中,嘆息道:“爺有你啊,這輩子就夠了。咱們有了寶兒,你再多給爺生幾個孩子,咱們都好好的教養大,看著他們成家生子。待將來咱們都老了,來看咱們的子孫,一個個都是咱們兩個的後人,那不好麽?”

陳婉兮聽在耳中,不知怎的,眼裏有些熱,她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將自己埋在了於成均那寬闊暖和的懷中。

這清凈日子只過的兩日,宮中卻忽而送來一封請帖。

帖子,是淳懿郡主使人送來的,言稱七月二十一日,在宮中辦賞荷宴,邀請肅親王妃前往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