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3頁)

他正值春秋鼎盛之年,還有許多舒坦日子在後面,怎能容這幾個毛頭後生,出來攪和?!

他原本當於炳輝或許可堪一用,能制衡一二。熟料,亦是個難以上墻的爛泥!

於炳輝失魂落魄的出了翰墨司,如行屍走肉般下了台階。

階下,一玉面臣子正侍立階前。

見他走來,那人迎上前來,向他躬身作揖:“和親王安泰。”

於炳輝緩緩回神,目光落在這人身上,見他生的白面如玉,水唇如朱,好一副美男子的相貌,不由嘲諷一笑:“司徒大人,皇上正在裏面發怒。你還不快快進去,清歌一曲,撫慰聖心?”

他這話說的十分輕褻,且辱沒於人,竟是將司空琿比作戲子歌妓,以色侍人。

司空琿倒是不以為意,溫和一笑,說道:“和親王說笑了,臣看和親王神色不寧,聖上又龍顏大怒,不知遭遇了什麽事?若王爺不嫌,可否講來,臣雖不才,但或許能為王爺分憂。”

於炳輝鄙夷一笑,正想說些什麽,心頭卻猛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司空琿如今可是禦前的大紅人,皇帝對他寵信至極,甚而勝過了後宮裏那些嬪妃。

能吹些枕頭風,又何必在乎男女呢?

這念頭一起,他便將眼前的司空琿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見他迎風而立,長袍大袖,飄飄若仙,眯眼一笑,說道:“本王心情不爽利,同大人說了幾句玩笑,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司空琿淡然一笑道:“王爺客氣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各自皆要出宮,便結伴向宮門行去。

路上,於炳輝便將這事原委盡數告訴了司空琿,又憤憤不平道:“什麽工婦營,這等丟人現眼的玩意兒,也虧肅親王能想得出來!各地方兵司處,也同瞎了心一般,聽憑他的撥弄!弄一幫女人入軍營當差,真是丟盡我大燕的臉面!”

司空琿靜靜傾聽,面含笑意,待於炳輝罵盡罵夠,方才說道:“肅親王此舉,也是一片仁義之心。”說著,眼見於炳輝眼中慍怒,又接著說道:“然而,肅親王想的並不周全,如此必有後患。”

於炳輝聽司空琿這般說來,忙問道:“司空大人,可有何高見?”

司空莞爾道:“倒不是臣有何高見,而是前幾日聽一位大人的議論,臣倒覺得很有幾分道理。”說著,又是一笑:“王爺若有興趣,不如去見見這位大人。”

於炳輝眉頭輕揚,心中會意,亦微笑頷首。他朝堂之上屢屢失利,眼下他只想扳回一城,不管使什麽樣的手段。

轉日,四月初一,是太後於清和園設宴,款待宗親世家的日子。

肅親王府,肅親王於成鈞、王妃陳婉兮攜了小世子豆寶,整理行裝,天色未亮,便乘了車馬往清和園而去。

於成鈞還是行伍裏的習慣,騎著那匹棗紅色的赤炎駒,隨在車旁。

陳婉兮按品大妝,抱著孩子坐在馬車上。琴娘今日亦跟了她出來,倒有些局促不安,說道:“娘娘肯帶我去,我自然是高興的。但我不懂規矩禮節,怕要給娘娘惹禍。”

陳婉兮微微一笑,發髻上垂下的紅瑪瑙流蘇串在她額上微微搖晃,顯得其下光潔的額頭白皙圓潤。

她說道:“這些日子,你跟著我,言談舉止已規矩了許多。我知道你的性子,不會闖什麽禍的。再則,你跟我去,倒能幫我看著豆寶。今日人多雜亂,我倒怕應酬多了,顧不上他。”

琴娘聽王妃要她幫忙照看孩子,心裏自是情願,便不再說什麽了。她倒是極喜歡豆寶,拉著他湊在車窗邊,指著路上的行人小販給他瞧。

陳婉兮亦自車窗中向外望去,果然見丈夫就在車旁。

於成鈞一身親王服飾,騎在高頭大馬上,精悍強壯的身軀,就像一座山,竟而遮住了日頭。

陳婉兮目光有些迷離,停留在這個身為自己丈夫的男人身上。

她不知道為何別的淑女閨秀會嫌他生的難看,他的確不風雅俊俏,卻決不能算醜。

如今,她更覺得,這樣強悍的男人,令她心中安然踏實。

在心中思量著這個念頭,她忽地想起來什麽,臉上微微有些熱了。

於成鈞似有所覺,低頭望去,目光正巧與自己的妻子碰在一處,他便笑了。

陳婉兮卻有種心事被戳穿了的錯覺,越發害羞,便垂下了頭去。

青天白日,她怎能想起那種事呢?她這是怎麽了?

誰說,這世上只有女子會蠱惑人?男人一樣能蠱惑的人心迷意亂,難以自持。

肅親王府動身的早,然路途不算近便,車馬到清和園時,天色已然大亮了。

待到了清和園,自有安排下的接引宮人,迎上前來,與肅親王同王妃見禮,安置馬車仆從,引領他們入園。

陳婉兮拉著豆寶,跟著於成鈞一道向園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