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她心中暗道:倒也難為了他,一個大男人又是個武夫,去挑這樣些細巧東西。

陳婉兮仔細查看了一番,見這布老虎並無異樣。

豆寶已經不哭了,坐在她懷中,舞著兩手硬將那小老虎拽了過去,抱在懷中玩耍,顯是十分歡喜。

陳婉兮便低聲問道:“寶兒,你怕那個人麽?”她本想說你爹,但仔細想想豆寶怕還不知道什麽叫爹。

豆寶一邊玩著那布老虎,一邊說道:“怕……寶兒怕……”

陳婉兮又柔聲問道:“寶兒為什麽怕他?”

豆寶愣了一下,忽閃著水靈靈的大眼兒,半晌才哼唧道:“嗯……就是怕……他來,寶兒就怕……”

陳婉兮想不明白,只得又哄豆寶:“寶兒乖,那個人是你爹,你不該怕他。你瞧,這個小老虎你多喜歡,就是你爹給你買的。”

豆寶摟著那小布老虎,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爹……他是寶兒的爹……”眼珠咕嚕嚕一轉,又囁嚅著小嘴兒說道:“可是寶兒……就是怕……”

陳婉兮撫摸著豆寶的頭頂,只是出神細想。

章氏在旁瞧著,小心翼翼說道:“娘娘,小的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陳婉兮瞥了她一眼,冷冷說道:“我最煩聽這話,既不知那就想好了再說。”

章氏訕訕賠笑,連道了幾個是字,方才說道:“小的早先在宮裏服侍時,曾聽過一些傳言。”說著便將於成鈞當年降生之時,國師相面一事講了。

這章氏,原本也是宮中出身,是宮廷奶//子所預備的乳母。陳婉兮生下豆寶,順妃疼愛孫子,便從宮中撥了此人過來服侍,所以知道那些宮廷舊聞。

陳婉兮聽了這番話,默然不語,之前她可是全不知道竟有此事。

章氏覷著她的臉色,低聲說道:“娘娘,當年國師是親口說的,王爺這命數,妨害親族。如今小世子見了他便啼哭,怕就……”

陳婉兮未等她說完,登時斥道:“胡說八道!王爺出身皇室,你竟敢這般妖言惑眾,說他妨害親族,是何用意?!”

章氏驚恐萬分,忙又跪下,說道:“娘娘明察,不是小的編排,當年確有此事。”

陳婉兮水眸輕眯,長籲了口氣,沉沉說道:“我不管當年是否有過這事,便是有,這些年來從未有人提起,可見聖上是下了嚴令,不許人再提起。你如今無端說起,是想給我招禍麽?!”說著,她話音越發冷冽:“往後,我可是不敢再用你了。你是宮中老主子撥來的人,不如就還回去。待見了老主子,記得將今日你說過的話再學一遍。”

章氏臉色蠟白如紙,咚咚的磕起頭來,聲淚俱下道:“娘娘,小的胡說,饒了小的這一遭罷。若讓老主子知道,不剝了小的皮是不會罷休的!”說著,又自己打起嘴來,連罵自己嘴賤胡說。

陳婉兮面色冰冷,不發一言。

直到梁氏過來,替章氏說了幾句話,她方才赦了章氏:“罷了,既是梁嬤嬤替你說情,這遭兒我暫且記下。往後若我在府中聽到此等傳言,一並發落。去罷!”

章氏如蒙大赦,磕了頭又謝過梁氏,自地下爬起,出門梳洗去了。

陳婉兮抱著豆寶,看著梁氏,淡淡問道:“我是太嚴苛了麽?”

梁氏搖頭微笑:“我知道,娘娘是為了小世子的將來打算。”

陳婉兮輕拍著豆寶的背心,目光悠長道:“盡管我同王爺是這樣,但這孩子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我不能任人挑唆他們之間的父子情分,誰知往後這府中會有幾個庶子,我不能不未雨綢繆。”

梁氏嘆息了一聲:“娘娘!”話才出口,停頓了片刻,又道:“娘娘,您將這份心思挪五分在王爺身上,還怕有什麽庶子?”

陳婉兮不接這話,轉了話頭道:“豆寶也不知是怎的了,每每見了他父親就要哭鬧,這孩子從不曾如此。我覺著蹊蹺,還是招個大夫來瞧瞧為是。”

梁氏見她不願談此事,只好在心中暗嘆了幾聲,便答應了下來。

當下,梁氏便出門打發小廝請相熟的大夫過來看診。

於成鈞離了陳婉兮的院子,氣狠狠的在府中轉了一圈又一圈。

跟他的小廝玉寶,如沒頭蒼蠅似的沒處投奔,便壯著膽子說道:“爺,既沒處去,不如還是去書房吧?”

於成鈞回頭狠瞪了他一眼,怒斥道:“誰告訴你爺沒處去?!爺在外頭,佳麗滿京城,哪裏不能去?!稀罕她陳婉兮!”

玉寶被他吼的幾乎沒了魂兒,恨不得腦袋縮進腔子裏去。

然而於成鈞一通怒吼完畢,居然提起腳步,往書房的方向去了。

玉寶愣怔了片刻,連忙跟了上去,心裏兀自琢磨著——這王爺是沒地兒去啊。

於成鈞進了書房,氣咻咻的在書案後坐了,滿肚子的窩火沒處撒,便大聲道:“給爺打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