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認親

眼見著窗外,柳柳和旺財一人一口跑來跑去玩的開心,蕭靳眼中掠過一抹無奈。

也真虧的這小東西能和旺財玩的起來,神醫這段日子可沒少被旺財折騰,早前主動修書給他要他把這只‘惡犬’帶走。

旺財鬧騰是鬧騰了一些,可也著實兇悍,到了深山老林,就算遇著豺狼也不害怕,反倒是想著和對方一較高下。

上回,神醫又孤身一人進山林采藥,遇上一只餓狠了的豺狼。

旺財不知什麽時候跟在他身後,眼見豺狼逼近,沖上去和那只豺狼打的你死我活,最後把豺狼咬死,也算是救了神醫一命,神醫這才對旺財待在他這兒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少不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怎麽想的?”神醫聲音冷的像塊冰,他就算救了蕭靳也不代表自己待見他。

蕭靳知道他在說什麽,又看了一眼蹲下·身來,不知道在和旺財說什麽的柳柳,說道:“我來這兒,是想問您一件事。”

神醫耷拉著眼皮,繼續搗藥,沒好氣道:“什麽事?”

“您這麽多年來救治過無數人,不知可否見過這種例子,一個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之下沒了一段記憶,有沒有可能是人為?”

神醫聽他這麽說,搗藥的動作停了下來,皺著眉問道:“你問這做什麽?”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似的,眉眼變得淩厲:“你想對那小丫頭做什麽?”

蕭靳聽他這話就知道他誤會了,淡定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會對柳柳做什麽,此番詢問不過是我懷疑我自己丟了一段記憶,但是我不知道。”

神醫這才稍稍收斂了怒容,他轉過頭,恰恰看到柳柳的側臉,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麽,怔愣了一下,又飛快低頭。

蕭靳看著他,自然輕易察覺了他這一次異樣,想到神醫待柳柳的特別,還有那個讓他立誓絕不就皇族的人,蕭靳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忽然有了個想法。

剛剛的那一絲異樣來的快去的也快,神醫面無表情道:“一個人沒了記憶的情況很多,被人篡改也有可能,不過篡改一個人的記憶何其難,就算是我也未必做得到。”

蕭靳也覺得這個想法不太可靠,可除

了這個他又想不到有什麽事會讓他忘記和柳柳身世有關的事。

神醫繼續道:“可能是外力致傷,導致腦中存在血塊,壓迫了腦子才會失憶,不過這種情況,當事人一般都會察覺。”

“數年前我在漢州遊歷,倒是見過一個特殊的例子,有對夫妻極為恩愛,有朝一日男子得了重病,需要山上一味藥材治病,他的妻子上山采藥卻意外落崖而亡。”

“男子找到她時,她的遺體已經被山中猛獸啃食得殘缺不全,他親眼見了妻子屍骨無存,受到極大的刺激,昏過去醒來後,記得一切卻再也不記得他的妻子。”

“他的家裏人也瞞著他,又給他取了另外一房妻子,豈料有一日,他聽聞有人從崖上跌落,想起了一切,當日就跑到崖上跳了下去。”

神醫一邊說一邊感嘆,起初他聽了這事,也是大為震驚。

聽男人拋下他後來取的妻兒就那麽跳崖而亡,不知該嘆其情深,還是嘆其無情?

神醫自顧自的說著,忽然注意到靠在窗邊的蕭靳神色不大對勁。

這小子長了一副黑心腸,威脅他時面不改色,就算上次傷的那麽重,也沒在他面前露了痛色,如今卻好像受了重擊一般,痛苦的倚在窗邊,就連面色也微微發白。

神醫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顧不得手裏才搗了一半的藥,連忙站起來隨手拿出銀針往他頭上刺去。

好一會兒了,蕭靳腦子裏那股追星的疼痛才停了下來,那晚窒息的感覺又一次將他纏繞,這次,蕭靳更能感受那股無能為力的絕望。

蕭靳咬著牙重重一拳打在窗邊,本來就不怎麽結實的木窗被他這一拳打散了。

神醫見自己才穩住了他,他就這般作踐自己蓋起來的小木屋,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若想死說一句我成全你便是,折騰我的屋子是想讓我今日睡外頭桃樹下不成?”

柳柳就在屋外不遠處,這邊木窗子一掉她立刻就聽見了,眼見著蕭靳面色難看,神醫也有幾分不悅,她還以為兩人吵得起,連忙拎著裙擺跑過來。

“公子,先生你們怎麽了?”她盡量讓自己的態度坦然一些,裝作沒發現兩人之間的矛盾。

神醫指著蕭靳,立刻開始告狀:“他好端端

的就打掉了我的窗子,你趕緊把他領走。”

這話裏的嫌棄都快要把柳柳給堆滿了。

柳柳驚訝的看向蕭靳,蕭靳徑直伸起手來將落在她鬢邊的一縷發絲撥弄開:“神醫在和我開玩笑,你且再等我會兒,我有件事想和神醫商量。”

柳柳見他臉色雖然不大好看,卻不像是要和神醫打架的模樣,這才一步三回頭慢慢往外挪去,這回她時不時就會回頭看看倆人,生怕她一不注意倆人就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