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4頁)

“「陸止於此、海始於斯」,這是《羅卡角海報》的標語。十四年前停辦,此前一直在葡萄牙發行,報道大西洋以及東方海事。

《羅卡角海報》把日期與標語,印在頭版的正中三分之一位置。它不是隨便一撕,而是有意放進小瓶中。”

說著,歇洛克攤開折疊牛皮紙,“看看,在通往瓷窯的走廊門底發現的。”

此前,歇洛克趴到地面,拿放大鏡一寸寸地找,沒有錯漏木門下側磕碰痕跡。就在門底被磕碰位置,有頭發與衣物拉絲被木刺勾住。

取下十一根頭發,與九根衣物拉絲。可分為三組,呈現了不同的發色,與不同的絲質。

起碼有三人曾被拖拽著經過走廊。

至此,能確定分屍人曾來過赫爾曼的瓷窯工坊。

“燒掉屍體是最好的毀屍滅跡法,但他還是留下了這些證據。”

歇洛克重新疊好牛皮紙,手指輕輕一彈,“外行做不到隨意擺弄瓷窯,還不會將它弄得一團糟,而這裏意外得幹幹凈凈。”

不說別人,歇洛克就玩不轉瓷窯。

凱爾西贊同,“分屍人,年輕,力氣大。即對公墓了如指掌,又接觸過海貿,還熟練掌握燒瓷術,他很可能是赫爾曼的員工,追隨多年的那一種。”

“是致命追溯。他對赫爾曼有仇恨,且為赫爾曼的破產出了很大一份力氣。”

歇洛克目光嘲諷看向報紙碎片,“海難極有可能不僅是天災,貨沉海底多半源於人禍。”

1852年的貨船失事,淹沒的不只是貴重瓷器,還有一船海員。

如此一來,分屍人不只對屍體下手,更不只殘忍殺貓,他的雙手早已沾染了一船的人命。

當即,歇洛克決定去利物浦,“港口協會保存近歐陸近幾十年的海運新聞,1852年的《羅卡角海報》應該也被收藏其中。

我去看看它到底刊登了什麽,順便去安琪兒失蹤的早市復查一番。”

只是復查恐怕很難有收獲。

早市七八年前就已拆除,想找當年的攤主目擊者全憑運氣。

因此,不能將破案的希望壓在某一方,需要盡可能再找線索。

“那個遠方朋友。”

“那個遠方朋友。”

下一刻,凱爾西與歇洛克不約而同地面色一變。

兩人想到了遠道而來為赫爾曼收屍的那位朋友,現在看來他很可疑。

赫爾曼死前發現了不對勁留下線索,但沒有大肆聲張,而選擇極為隱晦地留紙於瓷瓶。

當時,分屍人極有可能已經占據了瓷窯工坊,那就不會允許病重的赫爾曼與外人交流。

所謂的老友從遠方趕來探訪,如不是真的湊巧,只會是分屍人有意而為。通過處理赫爾曼的屍體,能夠順理成章地將犯罪痕跡抹去。

“我去找退休的前鎮長。”

凱爾西從隨身速記薄裏翻出之前的記錄。

百事通提到二十年過去,英國又經過霍亂肆虐,還活著了解往事的人寥寥無幾。目前能聯系上的知情者,僅有破瓷窯所屬鎮子的前鎮長老漢密爾頓。

“希望不會人走茶涼。”

凱爾西卻不敢報太多希望。赫爾曼破產後獨居在瓷窯,死後都無人入殮。從前人們對他的關注就少,如今存留的記憶又能有幾分。

兩人在斯托克分開,一東一西分頭調查。

六十多歲的漢密爾頓,早在退休後離開灰霧籠罩的瓷都。

凱爾西駕車向東。

翌日入夜就迅速抵達德比郡的茉莉鎮。

天暗敲門,幸好沒嚇到這位老先生。

“來問赫、赫爾曼先生?”

老漢密爾頓回想了好一會,終於從記憶的迷霧裏找出對應的人。

“我想起來了,他初來時帶著些葡萄牙腔,後來完全聽不出他不是英國人。該怎麽形容他呢?孤僻,不喜社交,透著一股子陰沉。”

這倒有些意外。

赫爾曼在明多拉村修建了慈善公墓,以村民的話來說,他是一個慈善的好人。

凱爾西問:“您是說他不討喜?人緣也不太好嗎?”

老漢密爾頓肯定地點頭,“對,應該說赫爾曼先生從不主動討人喜歡,他給人一種你別靠我太近的感覺。一直沒結婚,從不積極參與舞會社交,但你不能質疑他的品格。

和誇誇其談的那些商人不太一樣,我偶然得知他捐建了一片公墓。

但他很少在公開場合去談什麽慈善,也不喜歡被人問這類的事。做善事,不是他拉關系的籌碼。”

老漢密爾頓有些唏噓,“赫爾曼先生來斯托克時,應該三十多歲,當年我還是一個孩子。聽鎮上的猜測,他也許早在葡萄牙早結婚生子。

誰又想到三十年後,我做了鎮長得知他的死訊,壓根沒有見到他有親人出現。

其實,自從他海貿失敗後,就一直呆在瓷窯作坊。剛開始還有幾位雇傭工出沒,但後來就他一直一個人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