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心腹(第2/3頁)

卻見文書愁眉苦臉對那粗曠漢子道:“羅武,人人都想跟著戰將軍,怎麽偏你如此強橫?”

那粗曠漢子羅武正是前幾日敗在我手上的好手之一,大概已是士兵中功夫最好的了,只見他嬉皮笑臉對那文書道:“三萬人的軍營,統共就那麽一個女人,我們兄弟當然要跟她!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能打贏我,我們就讓路。”

我這才發現他身後還站著五六個兵士,連連起哄,大約是他的兄弟。看面貌都有些面熟,竟都是前日敗在我手下的軍中好手。

他的話說得囂張,一旁士兵們皆是憤憤不平,半晌卻無人再肯上前跟他比試。只累得那文書又急又怒道:“戰將軍的名額哪個營都想要,斷沒有給你們營七個的道理!”

羅武一臉胡須遮住大半張臉,呲牙咧嘴的笑,一雙眼睛倒是明亮非常,虎頭虎腦的。

一旁,一直負手靜默無語的林放,淡淡道:“綁了。”

我頓時對羅武等人同情非常。

第一日,羅武等人因軍中鬥毆滋事,被綁在演武場旗杆旁,暴曬了一日。七人硬是一聲不吭。

第三日,開始有將士來給羅武求情。林放硬是沒吱聲,連看都沒看一眼。我忍不住跑到演武場邊,遠遠的指使小藍給他們喂點水。羅武大約是被曬得有些暈了,遠遠朝我齜牙咧嘴的笑,黑臉上露出一口白牙。

第五日,他們大約已有些脫力不支。林放讓人將虛弱的七人擡到軍中大帳。

“可知你們錯在何處?”林放坐在主座,居高臨下的問道。

七人仿佛屍體癱在地上,可盡管如此,那羅武仍然勉強硬氣道:“不知。”

林放沉沉笑了,看向我:“清泓,你說如何處置?是斬了還是逐出軍營?”

我眼角瞥見羅武都難免神色大變,嘆了口氣,拜倒:“他們已受責罰。況且此事因我而起,求將軍不要再責罰。便讓他們跟著我習武吧!”

此語一出,七人都面露喜色。

“你起來。”林放沉吟片刻,道:“太便宜他們了。”

羅武等人又露出忿恨表情,畢竟他們受的責罰已夠重了。

我只得再次拜倒:“將軍,他們七人是軍中難得的好手,若是驅逐出去,實在可惜。何不讓他們跟著我習武,將來立下軍功,將功贖罪?願將軍看在我的一點薄面,此次先放過他們!”

羅武等人露出激動神色,林放淡淡道:“既然戰將軍求情,好吧。”又望向數人:“好好跟著戰將軍學武。倘若有半點松懈,就再去演武場曬一個月。若是立下軍功,加官進爵也不在話下。”

眾人齊聲肅然道:“諾!”

林放施施然離去。羅武等人掙紮著站起:“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我連忙謙虛兩句,望著林放的背影,想起昨晚他私下的囑咐:“清泓如今是將軍,也該有自己的心腹了。那羅武七人身家清白,性格正直,雖有些痞氣,倒也跟你投了脾氣。”

心中忍不住感慨:盟主,你這個人情賣得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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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天氣已十分炎熱。

羅武七兄弟的戰家拳已略有小成。

荊州刺史竟回建康述職去了。仍未見蹤影。

城裏的士兵已經被我們訓練得改頭換面。

宣愷依然風花雪夜,高將軍尚算配合。

城中沒有大戰前的氣氛,連我都開始相信,杜增大軍真的只是路過。

林放派出的探子仍未回報杜增的具體位置,刺殺的力量卻已訓練好。

一日,探子忽然來報,杜增大軍,動了。

自西北向南移動。

高建華與林放馬上召開緊急軍務會,並將軍情報告宣愷。

宣愷還抱著樂觀態度,興許杜增不過往南路過,高建華甚至都抱有僥幸心理。只有林放,蹙著眉,堅持加強西城門、北門的防禦工事。

杜增軍隊一萬人以正常速度往南移動。行到據我城西門不到一百五裏時,忽然急行軍。

三日後,兵臨城下。

高建華與林放,堅壁清野,嚴陣以待。宣愷惴惴不安,紛紛向各個方向城池發出求援信。

卻被阻了回來。

原來城東五百裏,一萬杜增大軍悄然而至。城北,不明身份的軍隊一萬五千人已經切斷了道路——那大約是趙國對杜增的援軍。

沔陽城三面被圍,南面是水。

宣愷到了城樓一次,只看到黑壓壓的杜增大軍,就軟倒在地。

他一把抓住林放的袖子,宛如抓住救命稻草:“林將軍、林盟主!你不是有武林高手麽?趕快派人,去殺了杜增,以解我沔陽城之危!”

林放慢慢抽回袖子,扶起宣愷:“將軍,須得先打退杜增大軍,刺客方能出城啊!”

宣愷只能繼續不安,將軍權全權授予林放和高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