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啊?”舒明雪舉手問道,她對這樣人獸……哦不,應該是凡仙戀一向很感興趣,如果有機會,她想多方面調查調查,滿足一下好奇欲。

戲班班主模糊的回道:“估摸十幾二十年前吧。”

眾人大吃一驚,竟然就是近幾年的事,所以那顆龍珠目前還在那個男人的手裏,他並沒有服下,至於原因,就像班主說的,如果他立刻飛升,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雖然誰都想得到龍珠,但是他們也在乎名聲,如果飛升之後被人挖出老底,那他在天修界估計也沒什麽面子。

所以那人現在還沒有飛升,估計就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既可以飛升又不被人看出來是服了龍珠的機會。

“當年的那個孩子在哪裏,他應該是半人半龍之身吧。”她又八卦的問道,除了龍女的故事,她對那個孩子也很感興趣,半人半龍啊,這個孩子長大的過程一定很有看頭。

班主搖了搖頭:“在下只是個唱戲的,怎麽會知道這等事。”

“既然是個唱戲的,那又為何會知道別人男女私密事?莫非閣下見過那個男人?”一直沉默的容非突然問道,而且語氣生寒。

班主不慌不忙的抽了一口長煙後才回道:“在下自然是沒有見過的,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東方大澤又不是只有那龍女一個神靈,有什麽消息傳出來,也不稀奇吧。”

容非冷笑一聲:“既然是道聽途說,又何必信誓旦旦是真的,你可知你這未經證實的戲曲,會在凡修界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你究竟是何居心。”

的確,如果有人知道龍珠已經被取出,肯定會有人費盡心機去爭奪,這樣一來,凡修界怕是要亂了。

“居心?”班主挑了挑眉:“公子嚴重了,一個小小戲曲,哪有翻天的本事,就算有什麽事,那也是人心不古,與戲何幹。”

不知道言語力量有多大的蘭城百姓紛紛附和,認為容非是杞人憂天,甚至還有過激者認為他是在詆毀花子戲。

容非性子孤傲,面對這些指責,也不屑爭辯。但舒明雪一聽不樂意了,而且她覺得他說的也很有道理,謠言生禍這種事她見的多了,於是她擋在容非身前與那罵的最兇的百姓爭論起來。

“這位大哥,您這話我就不認同了,言語本就具有強大的力量,尤其是謠言,古人有詞:訛言惑眾、三人成虎。更有人言可畏、眾口鑠金之詞。這些都表明謠言是可怕的,所以,我家公子說的很有道理,您不能這樣指責他。”她仗義執言。

容非見她沖出來,心中一動,不過他很快又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她為了博得他好感的手段罷了,等她從他這裏得到她想要的,他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她這噼裏啪啦但又有理有據的一番話讓那男子臉色有些難看,男子揚了揚拳頭:“一個娘們懂什麽,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滾開。”

“她難道說錯了麽?”容非用力將她拉到身後,雖然知道她不是個好人,但也不能允許她被別人威脅。

舒明雪正要與這個看不起女子的男人好好說道說道,卻被容非一把拽了回來,而且力氣還大,讓想要再沖出去的她完全沒法行動。

她看的出來,他是怕她被那男子傷到了,不由抿著嘴偷偷笑著,這一世的任務真的太簡單了,她十分有把握讓他不入魔道。

蕭門主見爭起來了,忙讓人將那男子帶走,然後向容非賠罪:“公子息怒,老夫為剛才的事向公子道歉。”

容是也站出來圓場:“門主嚴重了,一點小事,既然戲看完了,我們就回去吧。”

眾人離開的時候,容非回頭看向那三言兩語就挑起紛爭的班主,而那班主也在看著他,甚至還對他狀若無意的吹了一口煙,煙霧裏,男人在輕笑,看不出善惡。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知道這人絕非等閑之輩。

因為剛才的表演中有一個很重要的點,就是那個嬰兒是男孩,如果沒有當事人的親口所述,一般人只會知道對方生了孩子,是不會準確知道孩子性別的,畢竟小嬰兒都長的一樣,看不出性別。

更何況,他就是那個男嬰。

六歲之前,他都是跟在父親身邊成長,在他的記憶裏,他從未見過什麽龍珠,也不見父親怎麽勤於修煉。相反,父親酗酒,常常喝的酩酊大醉,然後打他罵他,卻又在他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時候抱著他哭的傷心不已,一遍又一遍的說對不起。

可這種對不起並不能阻擋他下一次醉酒時的瘋癲,在被送來寒江雪前,他的身上常年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來到寒江雪後,他才知道父親是江陵容氏的二公子,是被仙門寄予厚望的,最有希望成為這三百年裏飛升的第一人。可不知何故,父親在二十二歲的時候突然消失不見,七年後再回來時,頹廢不堪,一點也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將他留在寒江雪後,然後又離開了,直至上一世結束,也沒有任何準確的消息傳到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