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到這兒,溫續文便想起一件事,周立行似乎很討厭下雨天,被雨淋到一點,便會變得異常暴躁。

莫非,他討厭水,亦或是怕水?

溫續文並不確定!

但不管原因如何,原主被襲擊這件事一定和周立行有關。

他信心滿滿地計劃那麽久,可還是被許士政嫌棄,不肯把許舒妤嫁給他。

本來被他視為棄子的人卻可以娶他夢寐以求的女子,周立行如何甘心,再加上威逼利誘也沒有絲毫用處,所以他才會故意在新婚之夜動手。

他得不到的,也不讓別人得到。

只可惜原主是死了,卻被一個天外之人占據了這具身體,讓周立行的計劃再次落空。

“續文,你怎麽了?”見溫續文長久不說話,許士政出聲問道。

許士政對溫續文一直很關心,周立行派人襲擊他的事,既然已經確定了,溫續文便不打算瞞他,就把今日的發現告訴許士政。

許士政聽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豈有此理,他竟敢如此放肆。”

溫續文連忙站起來,安撫道:“嶽父息怒,周立行的罪證應該很好找,吳父就是證人,吳二還在牢中,他不過是一個下人,見識短淺,稍微引誘一番,想必會說出真相,只是,這樣能定周立行的罪嗎?”

許士政平復怒火,臉色很是難看,“續文,老夫不想瞞你,僅憑這些很難定周立行的罪,只要他一口咬定吳家人是胡亂攀咬,老夫也沒辦法,而且,更關鍵的是,周縣丞在興元府有靠山。”

斷案講究人證物證,周常鑫有府衙的人撐腰,僅憑人證,治不了周立行。

“這樣啊,”溫續文反應很平靜,“那就等等,等周縣丞護不住他兒子的那一天。”

他早有猜測,周立行敢這麽肆無忌憚,必定是有所倚仗,只要吳家人那裏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僅憑人證是治不了他的罪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溫續文不是君子,所以他不會等十年,只要有機會,他絕對會把這個仇報了。

許士政不是固執古板之人,點頭道:“對,確實要等,總會有機會的。”

許士政知道溫續文並非沖動之人,拍拍他的肩膀,“續文,是老夫無能,無法幫到你。”

“嶽父這是什麽話,嶽父已經幫小婿很多。”

許士政搖頭,笑道:“老夫雖然無法幫到你,卻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明年監生的名額,老夫會盡力幫你拿到。”

溫續文聞言,沒有做作地推辭,躬身作揖,道:“小婿定不會辜負嶽父的栽培。”

許士政扶起他,眼中滿是慈愛和欣慰,他是真把溫續文當半個兒子看待。

離開書房,溫續文步履輕松,與監生名額比起來,周立行根本算不了什麽,不過是讓他多蹦噠幾日罷了。

回到玉清院,恰好碰上許舒妤,溫續文腳步一頓,眼神有些復雜。

許舒妤走到他面前,語調一如既往地輕緩溫柔,“相公為何這樣看著舒妤?”

溫續文感覺嗓子有些堵得慌,啞聲道:“嫁給我,娘子可覺得委屈?”

她本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夫婿,而不是這般被人算計,身不由己。

許舒妤一愣,搖頭輕笑,“並不委屈呢。”

她覺得一切都很好。

溫續文低頭看她,緩緩擡手,輕撫她的臉龐,感受到一陣細膩柔軟,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不委屈就好,若是哪天我讓娘子受委屈了,娘子要打要罵,甚至想和我和離都隨娘子,這是我對娘子的承諾,永久有效。”

說完,溫續文擡腳和許舒妤擦肩而過,回自己房間。

許舒妤愣愣地站在原地,想到剛才臉龐上的那抹溫熱,抿抿嘴角。

和離?不會有那一天的。

......

周立行在白嫖風波過去後,又回到了縣學,礙於他爹的身份,沒人敢當面嘲諷他,身後依舊跟著幾個跟班,倒是和以往沒什麽區別。

溫續文一進縣學,就和周立行遇上,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不曾說話便分開。

周立行被周縣丞勒令不可再魯莽行事,他雖百般看不慣溫續文,卻不敢再做什麽。

至於溫續文,他知道現在報不了仇,沒必要打草驚蛇。

自從開始自己學習寫策問文章後,溫續文每日都會寫一篇文章,交給梁先生點評,梁先生參加過多次考試,文章可能寫得不是太好,但點評文章的能力絕對不差。

溫續文每日都會按照梁先生的點評,將文章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滿意為止。

每日重復這個過程,有時候他把文章改十幾遍都不能達到梁先生的要求,改得都想吐了,那種感覺著實不太好。

所幸這種情況只是偶爾發生,次數並不多。

自己學習寫策問文章後,溫續文才深刻地體會到古人才是吹彩虹屁的高手,可以不動聲色地在文章中誇贊主考官或者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