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長樂坊是鄭縣最大的賭坊,老板是金爺,金爺控制著鄭縣最大的賭坊和妓院,賭坊便是長樂坊,妓院是采香閣,這兩個雖是三教九流匯聚的地方,卻是很少鬧出亂子,就是因為金爺在。”

“金爺在鄭縣經營多年,是鄭縣的地頭蛇,聽說和興元府的某位大人有關系,便是老爺,也奈何不了他。”

何順將他打聽來的消息告訴溫續文。

溫續文沒想到這長樂坊的背景如此深厚,這金爺有靠山,怕是不好相與。

“對了,公子,小的還打聽到一個消息,有人看到周縣丞的公子和金爺的獨子有來往。”

溫續文猛地睜大眼睛,周立行?

莫非溫續武這次欠下賭債並非偶然?

“何順,這是一百兩銀票,你去長樂坊把溫續武贖回來,然後帶他去前廳等我。”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溫續文沒想過能賴掉這一百兩銀子,提前和許舒靜要了銀票。

“是,公子,”何順接過銀票,快步離開。

溫續文輕敲桌面,陷入沉思。

周立行若是和此事有關,他會輕易放溫續武離開嗎?

恐怕不會,許士政為官清廉,拿不出一百兩銀子,可李氏出身富商李家,有的是銀子,對於旁人來說一百兩是巨款,對於李氏來說,只是小意思。

甚至,許舒靜從私房錢中都能隨意拿出一百兩。

周立行不會不知道此事,那他的目的是什麽?

半個時辰後,何順滿頭大汗地跑回來,低頭道:“公子,小的無能,沒能把二公子帶回來。”

“出了什麽事?”這個結果溫續文並不意外。

“長樂坊的人說,已經過了一日,利息變了,若要帶走二公子,必須拿出一百五十兩。”

一日便漲了五十兩,這肆無忌憚?

“你可曾看到溫續武寫的欠條?”

“小的看到了,上面確實寫著每拖延一日,利息增加五十兩。”

溫續文皺眉,真是蠢貨,這樣的欠條也敢簽。

長樂坊的人倒是機警,這樣一來,溫續文就是請動衙役都沒用,白紙黑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便是許士政親自出馬,也奈何不了他們。

溫續文從懷裏再次拿出一百兩銀票,“再去一次,”幸好他凡事喜歡作最壞的打算,多要了一百兩。

周立行這樣做,無非是在逼他親自去長樂坊。

他現在只是小小的秀才,金爺那樣的龐然大物,他奈何不了,也不會無緣無故給許士政豎敵。

長樂坊

周立行在二樓,看著何順帶溫續武離開,陰沉著臉,他本想借機讓人打溫續文一頓,順便宣揚他進賭坊的事情,毀掉他的名聲,不曾想溫續文根本不上當。

金文才大刀闊斧地坐在一旁,不屑道:“周兄,那溫續文就是個沒卵的慫蛋,這麽逼他,都不敢露面。”

周立行收斂表情,轉身笑道:“這次多虧了金兄,小弟讓人在醉風樓擺下宴席,還請金兄賞面。”

“好說,好說,”金文才笑著隨周立行離開長樂坊。

許府前廳

溫續武站在溫續文面前,長得濃眉大眼,小麥色皮膚,面相倒是不錯,只是因為總打架鬥狠,眉宇間帶著戾氣,看著流裏流氣,很不討喜。

說起來,兩人雖是親兄弟,卻是沒有一絲相似,兩人都不像汪氏,溫續武還和溫大成有幾分相似,溫續文的面相清雋俊朗,卻是和溫大成一點不像。

溫續文面色平靜地看著溫續武,一言不發。

溫續武卻是嚇得縮縮脖子,“大哥,我知道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幫孫子設計我。”

溫續武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溫續文這個只比他大兩歲的哥哥。

或許是小孩子比較敏感,大人都沒有發現原主的偽裝,溫續武卻是感覺到危險,從來不敢惹原主。

既然確定是周立行搞鬼,過程就沒必要細問了。

溫續文擺手,“這次我是借助許家的力量才把你救出來,短期內你不要來縣城,和爹娘說一聲,讓他們帶著你躲躲,最近不要露面了。”

溫續武到底才十六歲,一直在村裏長大,懂得不多,被長樂坊的人抓走後,嚇得不輕,現在又被溫續文恐嚇,更是嚇破膽,連忙點頭,“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躲好,不給你添麻煩。”

溫續武的嘴很甜,明明是他自己害怕,卻說是不想給溫續文添麻煩,他就是靠這張嘴哄得溫父溫母寵得他不像話。

溫續文輕扯嘴角,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何順,送他離開。”

“二公子請。”

溫續武看著許府富麗堂皇的擺設,眼中帶著貪婪,只是礙於對溫續文的恐懼,讓他不敢有別的動作。

送走溫續武,此事告一段落,長樂坊的人很貪,溫續文的兩百兩銀子沒有剩下一分。

只是,他的錢是這麽好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