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第2/3頁)

地上寒梅已經不夠用來比作他,唯有天上宮闕,宮中玉樹才能相稱。

寶意發出了聲音,因為昏睡許久未曾說話,所以顯得有些生澀暗啞:“月……重闕?”

“是我。”月重闕對她見到自己真容的反應似是有幾分忍俊不禁。

他一擡手,隔空點中了寶意身上的穴道,寶意只感到身上的束縛在這瞬間盡皆消去,所有的感覺與力氣一下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她擁著狐裘坐了起來,在這馬車中跟月重闕相對而視。

寶意抿了抿唇,問他:“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歐陽昭明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月重闕好整以暇地伸手揭開香爐的蓋子,撥弄了一下裏面的香料,讓它燃燒得更加徹底,又將蓋子重新蓋上,見寶意的目光落在這香爐上,對它似是有所忌憚,只輕聲解釋,“這只是普通的香料,沒有什麽作用。”

寶意之所以這段時間會一直昏沉地睡著,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不光是因為她被點了穴,還有是因為桑情一直在每日不斷地給她喂藥。

服下那藥物之後,人就會像牽線木偶一樣被操縱著,要她做什麽就做什麽,而本尊卻沉浸在睡夢中,對發生過的事情渾然不覺。

對待像寶意這樣的客人,不能怠慢她,但又不能讓她找到機會逃走,用這樣的藥最是適合。

寶意聽著他的話,已經對他們給自己下藥這件事情認命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樣被抓過來,她確實沒什麽自由。

在重獲行動能力之後,她在狐裘之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飾,確定她帶來的所有東西都被收走了,才又放下了手,將注意力全部凝住在面前這個東狄人身上,問道:“我們走了多久?你把我帶到哪裏來了?”

對寶意問的兩個問題,月重闕也沒有要瞞她的意思。

他說道:“從帶你離開大周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月有余,我們如今正在東狄境內,郡主不信可以掀開窗簾看一看。”

這個時候,月重闕沒有必要騙她,但寶意還是懷著最後一絲希望伸手去掀開了那才被他重新收好的簾子。

剛才她躺在馬車裏,只能見到飛雪連天,現在靠近窗口一看,就看到外面的茫茫雪原,目之所及都是蒼茫雪色。

他們出京的時候是一輛馬車,現在穿過了北周與東狄的交界進入東狄境內,馬車就從一輛換成了三輛,隨行的人也多了起來。

只是人再多,這支車隊在雪原中移動起來也依然像是一張無邊白紙上渺小的三個墨點,仿佛一陣風雪就能把他們淹沒在底下。

寶意已經發不出聲音。

她在京中是見過雪的,但是這裏實在是太廣闊了,這樣的景色只有在東狄才有。

眼見為實,她徹底相信他們現在是在另一個國家了。

月重闕在旁伸手,從她手中抽出了窗簾重新掩上,將那風雪再度隔擋在外。

寶意方才被凍僵的鼻子和臉頰現在又感到車廂內的暖意,讓她的整個鼻頭都紅了起來,臉頰也是。

月重闕道:“這段時間是我身邊的侍女在照顧你。”

寶意沒有說話。

月重闕看著她,忽然說道,“郡主看上去並不怕我。”

寶意確實不怕他,如果他沒有這樣大費周章的把自己從大周帶出來的話,她或許還會怕他幾分。

與此同時,他拿走了她的玉墜、禁步和其他東西,到現在也沒有要動手殺她,就說明月重闕還沒有發現其中的秘密。

他依然認為,他們要找的寶物在自己的三哥身上,這樣寶意就更不需要怕了。

不過見月重闕在等著自己的回答,寶意還是扯了個借口:“我因為想不明白,你們一品閣跟監察院勢同水火,不死不休,你跟歐陽昭明之間有仇,可是這關我什麽事?”

月重闕聽她說道,“我不是監察院的人,跟歐陽昭明也就是見過幾面的關系,你抓了我來也沒有用。”

寶意見他聽完自己的話,唇邊露出了一抹笑容,對自己說道:“我請你來做客並非為了歐陽昭明,我現在不急著對付他。”

月重闕說著頓了頓,才接著道,“你跟他沒有關系,但是你跟你的三哥卻感情深厚,你三哥手上有一樣寶物,對我來說十分重要,你不知道那寶物的存在?”

“不知道。”寶意理直氣壯地撒謊,左右他們現在已經遠在千裏之外,面前的人就算手再長,也不可能現在去把三哥抓來,“我是半途才被撿回來的,我覺得三哥手中就算有那樣的寶物,也不會為了我這樣交給你們。”

月重闕看她裝傻,也不拆穿。

只見寶意在把事情理清楚之後,就開始討要她的那些隨身物件,“我的東西呢?那些小玩意對我來說很重要,有奶奶留給我的,也有爺爺送的,你們不能給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