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當天晚上, 紅太太和紅妹妹就光速搬家了。紅先生直到兩天後的淩晨1點才發現她們離開。鄰居出差了,他剛和鄰居老婆享受完長達三天的形影不離,足不出戶, 現在哼著小曲兒回到家裏, 正想著如何跟兩位太太繪聲繪色地描述出差旅途中的風暴,卻發現一、二樓大部分擺設被一掃而空。原來擺婚紗照的相框處, 只剩下了一張碎片。

那是他的頭,從婚紗照上扣了下來。

“老婆?寶貝?”他左顧右盼,忽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癱軟在地上大哭起來,尾巴“噼裏啪啦”抽打個不停。

看見這一幕,當當跑來問梵梨發生了什麽事, 梵梨把事情經過跟她大致交代了一下,當當抽了抽嘴角說:“哇塞, 渣男, 活該。”

梵梨也只覺得紅先生一點也不值得同情。但很快她就擡頭看了當當一眼, 滿眼詫異——對了, 當當!紅先生出軌對象真不是當當?她想起泡泡小姐婚禮上項鏈的事, 於是問:“當時你男朋友送你項鏈的時候, 不是直接給你的?”

“你怎麽知道?那天我們樓下那個劈腿渣男在當侍應, 我男朋友是讓他把項鏈給我的。所以, 我不太想和男朋友在家裏約會,免得他知道太多亂說話。”

果然,之前誤會她了,自己還跟她解釋了一大堆不要當小三的話,有點羞恥……那,當當是跟誰好上了?

“你男朋友不也是孩子爸爸嗎?”梵梨小心地說道。

“我只是喜歡有房子的孩子爸爸, 又不喜歡有老婆的爸爸。如果是有老婆的孩子爸爸,他必須得先離了婚,我才會跟他談戀愛的。再說了,我男朋友才沒結過婚。”

聽到前半句,梵梨本想說她這歪成比薩斜塔的三觀裏還有一絲道德存在,但聽到最後,她又一次快暈過去了:“沒結過婚。然後他有孩子了?”

“對啊,他有很多女人,很多孩子,其中有個女兒還特別優秀,但他沒結過婚。”

“那你覺得他會和你結婚嗎?”

“當然不會,怎麽了?”

“……”

“別這樣嘛,他那個女兒你可能都知道是誰。等我帶你正式見了他,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迷戀他——對了,他還有好大的房子!”

“對房子如此執著,你改名叫‘房妞’算了。”

“咦,這個主意不錯。我男朋友也說過,如果分手,房子是我的。到時候你就可以叫我‘房妞’了。”

“別說了。乖。”梵梨捂著頭,“讓我當幾天正常人,我接受不了更多驚嚇了。”

學習方面,除了核心奧術進展緩慢,其它科目都進步飛快;但生活方面就有些棘手了。雖然賣了美樂珠,還有一百二十多浮存款,但一直坐吃山空不行。還是得想辦法掙錢。

梵梨用課外的時間去找很多家公司應聘兼職工作,大部分都因她的學生身份或海族語口音不標準拒絕了她。她明白,按照她現在的知識水平,其實可以找到一份比較體面的兼職。他們只是找借口拒絕她而已。

紅月海最近的整個風向都側重種族平等,但種族歧視已經深深烙印在了海族文化裏,她的種族就是原罪。加上身份證上面赤裸裸地寫著“風暴海”——自從海博會讓蘇釋耶開幕,紅月海已經站隊了,他們聽聖都黨的。

所以,哪怕她拿著落亞大學的學生證,這些公司也會以各種借口拒絕她。

最後,她找到了一家不需要講話的工作。

海洋裏有很多“清潔站”,在這些地方,會有很多“清潔工”替途徑此地的海洋生物身上的細菌和寄生蟲:諸如兩條裂唇魚一起工作,一條在條紋胡椒鯛的嘴裏吃細菌,另一條在外面清理它的皮膚;巖蝦啃食食蟹豆齒蛇鰻的死皮,也為鞍斑雙鋸魚做出渾身亮晶晶的“全面保潔”;長滿赭石色大斑點的豆點裸胸鱔張開厚大的唇,尖翅燕魚舒展地躺平,等待裂唇魚為他們的口部、皮膚做清潔;爪哇裸胸鱔專程遊到“清潔站”,大大張開嘴,讓麗尾瘦蝦吃掉它牙縫裏、魚鰓上的寄生蟲……

百萬年的進化,令這些被清理的海洋生物有極強的辨識能力。它們從不會吃掉有“清潔工”標致的生物,例如身上有明亮白條紋的清潔蝦。

這種明亮的白條紋也因此成為了光海各種清潔公司的標志——海族的世界裏也有類似“清潔站”的服務公司,只不過更加商業化。它們不僅可以為海族做全身細菌清理,還可以清理他們的所有物,就像幹洗店一樣。

這些公司競爭激烈,兩個最大的清潔公司各自的標志分別是裂唇魚和巖蝦,就像肯德基與麥當勞一樣拼比得你死我活。公司的廣告也總是帶著他們服務項目的對應海洋生物,例如剔除死皮和牙齒護理標志是清潔蝦和巖蝦、坐騎保潔的標志是新月錦魚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