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5頁)

寧寧打趣道:“最後謝逾好不容易看清真相,試圖挽回的時候,才發現周小姐要麽死了,要麽對他死心了。”

白曄好激動:“就是這樣!還得渾身顫抖、眼尾微紅,無比卑微地呢喃:別走,原諒我好不好?”

確認過眼神,這也是個沉迷於古早話本子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通過寥寥數語,便建立了無比深厚的革命情誼。

“二位施主,狗血用來驅鬼,請勿往旁人口中灌。”

永歸聽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連韻都忘了押,擡頭對男人正色道:“這位施主,不知真實情況究竟如何?”

男人呆了一下。

然後有點尷尬地傻笑一聲:“其實和這二位說的沒差。”

永歸眼角抽了抽。

“我也覺得吧,那位選妃是為了羞辱周小姐,要不然何苦待在這窮鄉僻壤?”

男人顯得有些為難,又拿食指和拇指撚了撚手裏的銀子:“他們二位的關系,我作為外人不好評說。不過諸位細細想一想,那位自小身份低微,卻年紀輕輕修為有成——是誰教授的他修煉之法?”

以謝逾的身份和人際關系,似乎只有周小姐有此能耐。

“我言盡於此,無法透露更多。”

男人說罷轉了身,似是想起什麽,又道:“對了,那位歸來之後,將周家滿門屠盡,只留下一個周倚眉,軟禁在他府邸裏。哦,對了,周倚眉是周家小姐的名字。”

寧寧被這虐戀情不深的劇情折騰得窒息,想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道:“謝逾修煉至魔君,理應用去很長時間,周小姐竟然尚在人世?”

“崇嶺人妖混雜,周家盡是樹妖所化,壽命極長。”

白曄早就打探清楚情報,得意道:“除了這些,在你們來之前,我還得到過一個消息——謝逾在外拈花惹草,不知招惹了多少無辜的男男女女,很有意思的是,那些人都有一個極為微妙的共同點。”

“什麽共同點?”

寧寧聽得入神,沒察覺身旁的裴寂神情一黯,眼底浮起淡淡薄戾。

“和他搭上關系的人,無一例外都生有淚痣,與周家小姐如出一轍——這是愛而不得,找起了替身啊!”

白曄說話間靠近裴寂一些,雙眼亮了亮,咧著嘴笑:“還別說,就像裴師弟這樣。”

這本身是句不帶惡意的玩笑,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落在當事人耳朵裏,難免引出許多繁雜的思緒。

寧寧亦是被這句話驚得一個激靈。

眾所周知,魔修實力越強,體內魔氣就越濃,裴寂身為凡人與魔族混血,從出生起便懷有難以抑制的魔息,想來親生父親實力非凡。

結合謝逾四處留情的性子,還有他眼底的那一抹淚痣……

寧寧覺得不太妙。

對於她來說,裴寂的過去始終是個謎。

原著裏只寥寥提及,他母親被生父拋棄,悲痛欲絕之下,將所有怒氣盡數發泄在遺留的兒子身上。

可他們兩人究竟發生過怎樣的故事,身為一名母親,那女人又怎能心狠至此,對親生骨肉百般折磨,這些前塵往事,寧寧一無所知。

難怪當孟訣在山洞裏提到“謝逾”二字,裴寂會長久地一言不發。

他雖然未曾見過親生父親,但總能從娘親嘴裏,偶爾聽聞那位負心魔修的名字。

浮屠境裏疑點重重,如今毫無預兆地冒出這樣一茬,讓寧寧一個頭兩個大。

視線悄無聲息地往身旁側去,落在裴寂臉上時,只能望見少年淡漠陰沉的漆黑眼眸。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額前碎發淩亂搭住長睫,為整雙眼睛蒙上一層渾濁陰翳,神情裏有顯而易見的不耐煩,也有倉惶隱忍的苦痛。

父母與童年都是他心底不可觸碰的禁區,如今卻不得不直面舊事,猶如把愈合結疤的傷口瞬間撕裂,露出內裏猩紅恐怖的血肉,若說不難受,自然是假的。

“話說回來,選妃快要開始了。”

白曄並未察覺有什麽不對,擼起袖子發出勢在必得的長笑:“咱們一起去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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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選妃儀式”被設在鎮子中央,周家曾用來比武的擂台上。

自從被謝逾血洗,周家家業就徹底成了他的囊中物——雖然對於如今高高在上的魔君而言,這些財產已經算不得什麽寶貝。

據白曄所說,謝逾性情嗜殺,崇嶺一帶的居民敢怒不敢言。雖則心存恐懼,卻還是有不少人家為了同他攀近關系,把家裏的適齡女孩送來選妃。

哦,還有男孩,這位魔君葷素不忌。

寧寧感受到裴寂周身的低氣壓,沒心思陪著他們瞎胡鬧,毫不猶豫拒絕了登台的提議,同他一道站在熙熙攘攘的觀眾席裏,擡眼向前端詳。

擂台前方的家主坐席上,赫然坐著個身著玄袍的青年男子,想必正是魔君謝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