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鹹魚第六十八式(第2/3頁)

兄妹倆擁抱了一陣,池縈之擦了擦眼角的淚光,小聲說,“哥,其實我更不放心你。最近……你夜裏還回漣漪居嗎?”

池懷安淡淡說: “一如往常。”

那就是每隔幾天過去一次的意思了。

池縈之憂心地說,“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盡頭呀。”

池懷安倒是平靜的很。

“或許是前世做下了什麽不尋常事,才會今生異於常人。你不必擔心我。”

他安撫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說起來,兩邊都是父子,兩邊的局面都穩下了。我能出什麽事呢。就這樣過著吧。”

池縈之卻不想看哥哥頂著兩個身份,將就著過一輩子。

她心裏一直有個想法,今天大著膽子和哥哥提起,

“北周新帝還是太子爺的時候,我在京城和他相處了一陣子,我們算是……有交情的。“

在池懷安的注視下,她繼續說道:

“如果‘隴西王世子’上書請求去南唐‘病重的母親處’侍疾,陛下說不定會答應呢。你在平涼城換回世子裝束,接了聖旨,光明正大地搬來母親處,在白鷺別院住下。哥哥,你再不必白日夜晚兩地辛勞了。”

池懷安:!!!

池懷安震驚了。

他久久地思慮著這個大膽的可能。

“如此安排,倒是可以把我們的身份調換回來,從此再也不必假扮女子,躲躲藏藏……”

他思忖了許久,緊蹙的眉頭一點點松開了,最後輕笑了一聲,

“就只有一個問題,我們都離了平涼城,父親畢生的願望要落空了。”

池縈之低聲咕噥著,“講真,我從來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我倒是猜出了一些。”池懷安淡淡說,

“父親這樣的所謂蓋世英雄,大都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他心裏最看重的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軍營兄弟。如今他老了,需要一個後繼之人,能繼續統帥他的十萬精兵,看護他的老部下們。無論是你,是我,是沈氏那個庶子……能用就行。”

說到這裏,他嘲諷地笑了笑,最後說,“縈縈,你這個法子不錯。可以試試。”

在兒子的勸說下,池夫人不甘不願地把西邊跨院留著的準女婿放了。

“你身上有官職,我不攔著你返程。”池夫人沉著臉色說,

“但縈縈要跟著我,她不許跟你回去!記住你的承諾,先把隴西王府老宅子修繕好了,再來談迎娶的事。”

司雲靖神色不動地聽了,倒也沒爭辯什麽。

站在院門口處,他回過身來,深深地望了一眼池夫人身邊的池縈之,說,“使節隊伍兩日後啟程回返,定下了辰時出城。”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無聲的眼神。

“話都說完了,雲副使請回吧。還杵在門口做什麽呢。”

池夫人不悅地把女兒拉到身後擋著, “縈縈,乖。跟娘回去。”

池縈之乖巧地跟著母親回去正屋,邊走邊說,“娘,我先跟你說好啊,這次的北周正使令狐羽令狐侍郎是跟我有交情的,人家千裏迢迢專門送了我丟在京城的玉佩過來,羽先生出城的時候,我必須得同他告別……”

北周南下回贈年禮的使節隊伍,在這天的辰時準時出城。

雍都長街兩邊擠擠挨挨,看熱鬧的百姓伸長了脖子往人群裏擠。

上百人的使節隊伍旌旗開道,車馬緩緩前行。

喧囂的聲音由遠及近,臨街的一處極氣派的酒樓雅間裏,竹簾被人從裏面卷起,露出一個托腮凝望的佳人。

“哎,兩位嬤嬤,看不清楚啊,勞煩窗戶開大點兒,竹簾再往上卷點兒。你們揪著我裙子呢,難不成我還能從二樓往下跳?”

一左一右貼窗站著的兩位嬤嬤得了夫人的再三囑咐,警惕地揪著自家小姐的曳地長裙不撒手,

“夫人說,沒什麽事是小姐不敢做的。小姐見諒,窗戶只能開半扇,遠遠地告個別就行了。”

池縈之身後站著的另兩名嬤嬤緊接著說,“小姐露個面就好,別把身子探出去。”

池縈之趴在半開的窗戶上,苦惱地說,“我倒是露面了,窗戶開得太小,人家看不見我啊。”

貼窗站著的嬤嬤想想也是,把窗戶推開了些,竹簾子又往上卷了幾道。

使節隊伍從南邊長街的盡頭緩緩過來,沿著長街往北邊行去。

令狐羽坐在馬車裏,掀開了窗簾子,遠遠地便瞧見臨街二樓坐著、隔著一道竹簾望向他們的明眸佳人,對馬車旁策馬並行的司雲靖笑說,“雲副使,送行的人來了。”

一轉頭,身側的司雲靖卻不聲不響下了馬,站在街邊,輕輕一拍馬臀,“去找你的主人。”

紅棕色的驟雨卷風擡頭長嘶,徑直往酒樓門口小跑過去。

門口站著看熱鬧的店小二納悶地喚了聲,“這位使節大人!你的馬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