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鹹魚第三十五式(第2/3頁)

現在小印刻完了,守心齋主人看起來是把印收下了,她隔著袖子捏了捏隱隱作痛的指尖。

“手傷著了?出去找高大年,把你的手包一下。”司雲靖眼睛盯著桌案上的寒梅圖,下筆作畫的同時吩咐說。

“哦。”池縈之捂著手出去了。出門的時候還在想,高大年是誰……

剛出了守心齋的門,迎面見到一位圓臉白胖的中年太監對著她和氣地笑。

“老奴高大年,池世子伺候太子爺辛苦。”

池縈之看得眼熟,恍然指著他,“你是那天夜裏替我通傳,又送來了銀狐裘的那個——”

“正是老奴。”高大年引著她去旁邊廂房,殷勤地笑道,“老奴當時頭一次見池世子,便知道池世子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如今果然得了太子爺的青睞。嘿,咱們太子爺入主東宮這麽多年,您可是頭一個!池世子哪裏傷著了?除了手,還有何處需要擦藥?哎呀呀不必和老奴客氣,老奴是沒根的人,池世子盡管吩咐,沒什麽好害羞的——”

池縈之:“……”不是,寧想歪到哪兒去了!

她舉起左手:“手指尖,刻刀磕碰了一下而已!再沒有其他處了!”

在高大年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匆匆包好了手指,落荒逃回了守心齋。

踏雪寒梅圖已經畫好了,用銅鎮紙壓著晾幹。

池縈之回去的時候,司雲靖正好拿著新得的雞血石小印蘸滿朱砂印泥,印在踏雪寒梅圖的右下角。

“——守心齋主人印。”他頗為滿意地念了一遍,挪開銅鎮紙,將踏雪寒梅圖舉在半空中端詳著。

“回來了?”他不回頭地問了句,“你覺得此畫如何?”

池縈之站到大書桌旁邊打量了幾眼。

她自己整天被老爹逼著學騎射兵法,沒時間學書畫這類閑情逸致的東西,對於所有會畫畫的人都覺得挺厲害的,又覺得這幅確實畫得挺好,便真心實意贊了一句,“美景美圖。”

司雲靖的唇角微微一勾,將畫卷起遞過來,“若是你喜歡,此畫便贈你了。”

池縈之猝不及防接下了太子爺的贈畫,驚訝萬分。

時辰還沒有到中午,司雲靖在守心齋裏看書習字,她閑著沒事,在窗邊撥弄了一會兒樓思危養的魚,不小心灑多了魚食,魚缸裏翻起了三只白肚皮。

池縈之:“……”大侄子明天來了,看到會罵娘。

她瞄了眼屋裏專心讀書、對窗邊事故並未察覺的此地主人,捋起寬大的袖口,把那三條翻白肚皮的小魚苗從魚缸裏撈出來,悄悄地丟到了窗外。

窗外是人工挖出來的一小汪清池,冬天結了層薄冰,魚苗丟出去後,薄冰碎開,傳來咚的輕微水聲。

隨著水聲傳來了一道閑適的問候,“一天天的守在窗前灑魚食,每次都撐死幾只,怎麽不記得帶些魚苗來補上呢。”

池縈之:“……”媽蛋。這貨的眼睛怎麽這麽毒!

門外木走廊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高大年的嗓音恭敬響起:

“今日的午膳可是要在守心齋裏用?池世子的午膳要一起送過來,還是送去隔壁廂房?”

司雲靖看了窗邊把臉埋進袖子裏的人一眼,吩咐說,“一起傳膳進來。池世子早晨的補血壯陽羹湯沒喝完,拿去廚房熱一熱,再送進來。孤盯著他吃完。”

池縈之:???不是吧,還喝?

她試圖掙紮一下,“連著喝了十幾頓壯陽的湯藥了,藥效滋補,非同尋常。臣已經行了——”

司雲靖的視線掃過她腰下,發出了一聲含義不明的輕嗤,“呵。”

池縈之:“……”

‘呵’是幾個意思?

阿重準備的那個,果然還是不夠大吧?

清閑日子裏的時辰過得慢的很,用完了午膳,守心齋裏兩人一個坐在大書桌後讀書,一個坐在窗前方桌喝茶,屋裏安靜下來。

早上賜下的一套刻刀和雞血石還端著擺放在靠窗的小桌旁,池縈之閑著也是閑著,拿起一塊給自己刻了個小印。

她雖沒有‘守心齋主人’那麽大的排面,但平康坊裏最大的隴西王府老宅子還是能吹一吹牛皮的。

她依舊刻了四角的流雲邊,中央刻下了‘隴西舊宅居士印’七個字。

蘸了印泥,紙上試著印了一下,效果很滿意。她手癢難耐,找來找去,找到了太子爺新賜下的踏雪寒梅圖。

一尺高的寫意小畫卷起,卷軸用絲絳系緊,放在靠窗小桌的刻刀和雞血石旁邊。

池縈之把畫打開一看,畫面果然幹幹凈凈,只在上方提了四個字的畫名:《踏雪寒梅》,並未題詩,直接在畫名下印了作畫者的‘守心齋主人印’。

她對著新刻好的小章呵了口氣,尋了一處空白,印下了收藏畫作的私印。

——隴西舊宅居士印——

把畫拿在手裏,打量了半天,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