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鹹魚第二十四式(第2/3頁)

“嘶——”池縈之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藩王世子,嬌氣成這樣?”司雲靖打量著她被擦紅的兩邊臉頰,“油皮都沒破一塊。”

池縈之吸著氣把手腕往前一遞,“臉沒破,手疼。”

司雲靖捉過手腕看了一眼,不屑道,“捆了幾圈而已,壓根沒破皮,也值得你叫得像殺雞一般。”

池縈之指著自己兩邊手腕的繩結處,咕噥著,“現在是沒破,等下真的磨破皮就晚了。殿下你不知道,我從鷹嘴巖下來就落下個毛病,看到帶著血的新鮮傷口,就忍不住要吐。臣提前說了啊,等下吐到了烏雲踏雪的馬屁股上,還請殿下見諒。”

“……”司雲靖的臉色黑了。

他想起來了,見不得新鮮傷口,從前信裏似乎確實提到過這麽一兩句。

司雲靖站在碎陽光灑落的松柏林子裏,一時有點晃神。

都七八年了,當年死了的人墳頭樹都兩丈高了,這貨還是老樣子,見血就吐,吃鹹鴨蛋就吐……

自己真是失心瘋了,跟他計較什麽呢。

他扯過池縈之的手腕,從自己的長馬靴筒裏拔出隨身匕首,寒光閃過,割斷了粗麻繩,揚聲喚人回來。

林子邊緣站著的兩名東宮親隨小跑回來,池縈之那匹棕馬也牽著過來,就是摸不清情況,不敢說話,試探地用眼角去瞄自家太子爺的神色。

司雲靖嘆了口氣,揮了揮手。

兩名東宮親隨暗自松了口氣,知道今天要命的關頭過去了,過去給池縈之找了處幹凈草地坐下,遞水囊喝水,遞帕子擦臉。

松林裏許久沒有動靜,外面等候著的東宮禁衛和內侍們也都重新圍攏過來,等著林子裏隨時傳喚。

松林邊緣隱隱約約傳來太子爺的訓話聲。

“你年紀還小,容易被人誘導,誤走了歪路。”

司雲靖今天把人召來外苑,就是為了給個嚴厲警訓,好叫池家的小世子從此熄了‘夜闖東宮自薦枕席’的歪心思。

他坐鎮東宮已久,深諳禦人之道,如今棍棒已經給了,該給甜棗了。

他便坐在池縈之對面的樹根處,把自己用的雀舌茶分泡了些給她,刻意緩和了口氣,試圖以言語攻心,

“縈之,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嫡子,隴西郡十萬精兵日後還等著由你統領,斷袖龍陽之類的怪癖之道碰不得。”

池縈之捧著大茶杯坐在對面,沒什麽表情的聽著。

“——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嫡子——”

她想,“扯淡呢,沒有的事。”

“——隴西郡十萬精兵日後還等著由你統領——”

她想,“燙手山芋,說得好像是個金疙瘩似的。什麽時候能丟出去還給我哥就好了。”

“——斷袖龍陽怪癖之道碰不得——”

她想,“呸,你才怪癖,我正常的很。京城裏有毛病的人到處都是,再也找不出幾個比我更正常的了……”

司雲靖耐著性子勸說了一通,只見池縈之捧著茶杯神色恍惚,不知神遊到了哪裏去。

他耐心漸失,停了勸說言語,冷眼看著。

過了不到半柱香時分,池縈之猛地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殿下說完了?”

司雲靖冷笑一聲,“說完了。早說完了。”

“啊,說完了。那就好。”池縈之敷衍地喝了口熱茶,贊道,“好茶好茶。”把茶杯還給東宮隨侍,站起身試探著問,“今日既然無事了……容臣告退?”

“站住。”司雲靖收了刻意溫煦和緩的語氣,恢復了原先的漠然神色,“把孤說的最後一句話復述一遍。你就可以走了。”

池縈之:“……”

原以為今天的收尾節目是是一節道德教育課,沒想到上課完了還要考試……

媽的。

她連一句分辯的話也懶得講了,張口直說,“臣記性不好,聽完就忘了。”

司雲靖本來已經平息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聽完就忘了?”他嘲道,“是根本沒聽吧?”

太子爺的刻薄性子上來了,開始跟她一件件的算舊賬。

“小小年紀,從哪裏學來的眾多怪癖?”

他背著手繞著池縈之轉了一圈,冷冷道,“今天怎麽沒戴鈴鐺過來?是改了呢,還是忘家裏了?喜歡聽鈴鐺響的怪癖跟誰學的?”

池縈之閉著嘴,默默地想,被你逼的……你個變態……

想起了鈴鐺,就忍不住想起了紅繩。

她若有所悟,卷起大袍袖口,盯著手腕處想,原來如此。

今天是用了麻繩,如果用了紅繩,那不就是跟夢裏一樣了嘛。

她倒吸一口氣,原來這貨在床上的怪癖好在現實裏已經能看出端倪了。

她撫著手腕,忍不住又瞄了眼面前正在背著手訓斥她的太子爺。

你個大變態……

司雲靖甜棗加大棒的訓話終於到了尾聲,

“池小世子,你才十六歲,大好的前程,不要自己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