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惡毒繼母前女友(19)(第2/3頁)

“刑場。”

琳瑯轉過頭,不可置信盯著他。

“釋鏡澄身為出家人,借著講經釋道之便,誘引待嫁閨中的三公主。天子聽聞此事,勒令釋鏡澄即刻還俗,與公主拜堂成親。”燕昭烈隨意把玩著袖子上的花紋,事不關己的高高掛起,“那和尚是塊硬骨頭,偏不要榮華富貴,說阿彌陀佛,只求一死謝罪。”

“這不,天子大發慈悲,就成全他了。”

說是天子的旨意也不對,畢竟這場佛寺白狐案自始自終都是那個老狐狸一手策劃的。“死到臨頭,插翅難飛。”燕昭烈的視線淩厲攝著琳瑯,想看她什麽反應,果其不然,對方的眼珠蒙上灰敗之色,僵硬得如同行屍走肉。

他眉間的寒意更甚。

那和尚再不死,焉有他的立足之地?

馬車到了刑場,風雪停了,撥開雲霧的陽光竟然很刺眼。四周擠滿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嗡嗡的嘈雜聲音刺得琳瑯耳膜發疼。越是臨近法場,血腥味就愈發濃厚,粘稠得令人作嘔。

高築的烏銅台上,十八歲的天子端正而坐,頭上戴著冕旒,被珠玉掩映的臉龐比想象中還要清秀,身體常年的羸弱讓他始終虧著血色。三公主就坐在一旁,杏臉桃腮,胸脯高聳,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三公主是敬文帝的親姐,然而過了摽梅之年也沒人敢娶,只因為公主作風浮薄,在府上養了一群男寵,尋歡作樂,夜夜笙歌。三公主的眼光很高,她自己生活浪蕩,也不以為恥,而擇偶的標準卻是要一個家世清白、身心清白的清俊公子,還要接受她的小情人們。

世人對女子向來苛刻,而這公主能活得如此肆意,是因為之前對敬文帝有過救命之恩,朝臣們看她除了貪戀美色,也沒鬧出其他幺蛾子,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了公主的胡鬧行事。

此時她正盯著刑場上的俊秀和尚,越看越覺得他清峻絕倫,一堆男寵也比不上這位大師的一根手指頭,就勸解說,“大師這又是何苦呢?做了本宮的駙馬,豈不比在陰間孤零零的,做孤魂野鬼好得多?”

燕國公攏著玄色袖口站著,整個人的氣息潛伏下來,然而無論是當朝天子還是高貴公主,說話時都得觀察一下國公爺的神色。

三公主對這位白馬寺的高僧是仰慕已久,無奈對方身份特殊,她也不能霸王硬上弓,踢到幾次硬板子之後只能悻悻走了。這天她從燕國公那裏聽到釋鏡澄對她有意,腦袋就像被巨大的驚喜砸到一樣,艷妝也顧不得化了,提起裙擺就往弟弟的寢宮裏跑,要他為自己的婚姻大事做主。

在燕國公的暗示之下,三公主故意說自己是被鏡澄占了便宜,要他負起全責來。畢竟,事情鬧得越大,對她就越是有利。如果他敢拒婚,等待他的將是死路一條。

然而,這和尚竟然真的存了死志,不但拒婚,還求死個痛快。

三公主很不甘心,她貌美如花,又是天子親姐,怎就不能令他動一動心呐?

以往的死犯人都是戴著枷鎖、穿著囚衣、頭發亂蓬蓬跪在刑場上,而鏡澄沒有,他淡然站在那片浸得發紅的地方,僧衣與面容依舊整潔,流露出與世隔絕的氣息,仿佛迎接的不是悲慘的死亡,而是一場令他歡喜的輪回。

為了拿下這個高潔出塵的大德駙馬,三公主恨不得自己舌頭能綻出金蓮來,“再說了,大師既然傾心本公主,還俗就是,何必顧慮那些戒律清規?”

鏡澄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說,“許是公主誤會了,貧僧對公主並無非分之想。”

三公主愣了,立馬說不可能,“你那畫不就是為我而做的嗎?”

畫中的女子穿的鮫綃是進貢的珍品,價值連城,自然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能享用得起,除了天家,也只有幾位權勢可熱的心腹大臣能勻下來做一整套衣裙了。而這些重臣之中,女兒早就嫁給朝中權貴做妻,誕下麟兒的也不在少數。

而且按年齡與身形來看,未嫁的三公主是最為符合的對象,所以燕國公一提起,三公主想都沒想就認定了自己是大師命犯的桃花劫,興奮無比。

誰會想到恪守清規的大德名僧,愛上的是一位有夫之婦?

燕國公擡眼,暗含警示的目光投注到鏡澄身上。

於是鏡澄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三公主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臉拉得極長,她本來就不是耐心十足的人,現在又被他當場落臉,不由得冷笑道,“若不是本公主,還能有哪位貴族小姐敢離經叛道與和尚私通?”

鏡澄皺了皺眉,沒有在意公主發脾氣,只說,“離經叛道,全是我心甘情願的,與她並無幹系。”

三公主恨恨地說,“能讓大師神魂顛倒的,臨死也要為她開脫的,想必是個了不得的絕世佳人,不知是誰有這個榮幸?本宮倒是想要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