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第2/3頁)

她解了半天不得要領,忽然拔出了刀。

姜知津的瞳孔收縮一下。

這麽快就要現出真面目了麽?

姜知澤好不容易終於換了個手段,原來結果仍是殊途同歸,還是想一刀要他的命,想逼出他的殺手鐧?

“站好別動。”彎刀雪亮,指向他的腰間,溫摩眸子沉著,“等我把它砍了。”

砍……砍什麽?

姜知津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捂住腰帶整個人後退,背抵上壁板:“你、你冷靜一點!”

溫摩有點訝異,他這一聲好像和之前天真的樣子有點不同。

“我……我怕怕……”姜知津可憐兮兮地道,“姐姐,你能把刀收起來嗎?”

溫摩這才發現自己嚇著人家了,試著解釋:“不是,你這腰帶太難解了,我只能……”

“哢嗒”,姜知津解開了那條鑲金砌玉的蹀躞帶,並上面的玉佩荷包等物,遞給她。

“……”溫摩,“你不是……不會換衣服嗎?”

“嗯,不會換脫衣服,但是會解腰帶!”姜知津一臉驕傲的樣子,“姐姐,我解得好嗎?”

“好好好。”溫摩直接上手替他把外袍扒了,把那身灰衣給他穿上。

完了之後端詳半晌,覺得實在是差強人意。

是不是裏衣太白了?明明是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短打,穿在他身上怎麽就突然清清爽爽起來?

明明是松松垮垮的樣式,怎麽穿在他身上就異常整潔了起來?

這姜知津腦子雖然不好使,但身材真是沒話說,寬肩、細腰、長腿,再加上老天爺格外偏心的一張臉,大約披只麻袋也一樣好看。

溫摩想了想,從墻角蹭了點灰,抹在姜知津臉上,再在他衣領上蹭了蹭手,勉勉強強讓他略微接近了一點“小廝”的身份。

姜知津強忍著翻臉的沖動,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姜知澤果然換套路了,不再是明槍暗箭的刺殺,而是派她來整垮他的內心。

——她一定是知道他最討厭臟吧!!!

*

離開鋪子,溫摩在街頭站住腳。

她在深山裏從不迷路,每一棵樹、每一株藤蔓以及每一縷陽光都會為她指明方向,但在京城的街頭人太多、屋子太多、街道太多,聲音太過喧囂,她反而辨不清方向,一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姜知津問:“姐姐,我們去哪裏?”

“得意樓。”她依稀記得入城的時候經過過,,對得意樓輝煌的彩樓還有著清晰的印象,可到底是在哪個方向來著?

“得意樓?”姜知津的眸子深處微微掠過一抹流光,“姐姐要去得意樓幹什麽?吃獅子頭嗎?”

溫摩眼睛一亮,“你去過?”

“嗯,他家的獅子頭可好吃了,我常去的。”

“太好了,帶上你原來還有點兒用,你記得路怎麽走麽?”

“記得!”姜知津笑眯眯答,指了個方向,“就在那邊!”

然而接下來……

“姐姐姐姐,那邊有泥人!”

姜知津一面說一面折向東面,溫摩只得掏銀子給他買泥人。

“姐姐姐姐,糖葫蘆!”

姜知津拉著溫摩朝南追上扛著糖葫蘆的小販。

“姐姐姐姐,那邊有糖畫!我要畫個大老虎!”

溫摩給他拉著東躥西跑,早已經暈頭轉向,一把扯住他:“停!先陪我去了得意樓再說!”

姜知津:“不,我就要糖畫。”

再這麽買下去,她今天就不要辦正事了!

“你好好帶路,回來我給你買,買好多只大老虎!我們先辦正事!”

“十只?”

“一百只都行!

“那就一百只!”

姜知津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她是裝得太好,還是當真辨不清方向?

他明明已經帶她偏離了老遠,她竟然沒有發覺。

按說已經過了飯時,但得意樓門車依然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常。

溫摩帶著姜知津要了一間雅間,向小二道:“給我來一碗陽春面,面要三兩三錢,一錢不多,一錢不少。”翻出五兩重的一錠金元寶,壓在桌上。

小二會意,收了金子:“客倌稍候,面馬上就來。”

姜知津神情微微一凜,但端著茶杯,極好地掩飾住了。

“姐姐,這面好吃麽?”他問。

“噓,這不是真的面。”溫摩壓低嗓子告訴他,“這叫切口,懂麽?一會兒有人過來,你乖乖坐著別說話,等事情完了,姐姐就帶你去買大老虎。”

不一時,一名幹瘦的老頭子走進來坐下:“客人想要買點什麽?”

他的臉上平平淡淡,聲音也板板正正,聽上去毫無起伏,就像一個假人。

“找人。”溫摩把達禾的外形仔細描述了一遍。

“找人價錢有四档,一档一百兩,二档五百兩,三档一千兩,四档五千兩。”中年人說著,又補充了兩個字,“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