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池春水(第2/3頁)

淩安之:“不出意外,明年春天吧。”

還有四五個月的時間能看到他?

余情帶著點小期待:“之後你還是回安西嗎?這幾年太原新的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以後會去太原嗎?”

淩安之笑:“我去太原做什麽,主帥擅離駐地是大罪,可以砍頭的。”

余情心裏不好受,嘴裏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就不能騙騙我嗎?”

淩安之耳力驚人,一字不漏的聽了去,他當沒聽到,開始繪聲繪色的給余情講這次打仗的見聞。

俱是什麽想捕點黃鱔改善下夥食,結果誤抓了不少蛇,幸虧沒傷人;軍中本來全是騸馬,一匹母馬竟然生了個小馬駒,全軍走到哪都抱著帶著;一頭不冬眠的棕熊四處晃悠,掏了他們軍營一個靠邊的帳子,正休息的士兵看到比鬥笠還大的腦袋突然伸進來,還以為是做噩夢,根本沒當回事;一路歡聲笑語,大晚上的把余情都笑精神了。

終於余情進了屋子關上房門前,故作輕快的擺了擺手,“你也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淩安之展顏一笑,露出八顆白牙:“我等你熄了燈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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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淩安之放縱自己縮在被子裏,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忍無可忍的淩霄臨近中午了推門而入的嚷嚷才醒:“祖宗,中午飯都要錯過去了,大家夥兒全在等你議事呢。”

淩安之屬於明知故犯,所以心裏也沒什麽內疚,問道:“你手裏抱這麽大的箱子裏邊裝的是什麽?”

淩霄往太師椅上一坐,直接把箱子打開了展示給他看,挑著眼眉微微擡著下巴抑揚頓挫的對他說道:“余大小姐剛才專程遣人送來的冬衣,本小將軍托了您的洪福,也和您一樣混了十二套,我已經試了,除了肩略寬一寸,剩下的地方紋絲合縫,猶如被親自量身了一般,這一箱子特殊的是您的,特意給您送了來。”

“會不會好好說話?沒大沒小的揶揄誰呢?”

淩安之掀被下床,貼身的衣服柔軟溫暖,再伸手去摸外衣的料子,外面一層各色不知道什麽動物的軟皮,內裏稱著一層濃密的狼貼身的絨毛——這層絨毛是中空的,極度保暖,草原狼冬天憑著這層毛,晚上可以直接臥在雪殼子大風口裏過冬。

他上手一摸就感覺這衣服就暖的燙手,“不是咱倆做的一式兩份一樣的嗎?你怎麽知道這箱特殊的是我的?”

淩霄別有深意的瞟了他一眼,伸長手掀開了任意一件衣服的領子示意他看:“喏。”

領口內側靠近鎖骨的地方非常拙劣的繡工歪七扭八的秀了一個小字:“安。”

淩安之心裏動了一下,臉上倒是笑的挺燦爛:“這回終於過了一個暖冬,她給東西開光的毛病什麽時候改改?”

淩霄眼神不收的盯著他,先是長出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最後抿了抿唇線,實在忍不住的說道:“不是我說你,平時戎馬輕裘大大咧咧,只負責撩撥從來不負責收場,日前的事是和花折脫不了幹系,可是人家姑娘不知道原因啊,在人家眼中你就是一個先獸性大發,再始亂終棄的畜生”。

淩安之從淩霄進門就知道他是沖這個事來的,他不想在氣焰上被淩霄壓下太多,否則沒好果子吃:“還不是因你而起,人家美人是救了你,還得我以身相許為你報恩嗎?”

要是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淩霄就不是淩霄了,提高了語速劈頭蓋腦的就批評他:

“你這麽多年摸著良心問問,小黃魚兒對你怎麽樣,人家送什麽你均照單全照,我看她這幾個月看似如常,實則精神都有些恍惚,根本心裏就沒放下,梅姐姐到現在還沒成家,你打算再誤一個?再說人家皇兄又不瞎,就在旁邊看著,讓我說你什麽好?”

淩安之摸了摸鼻梁,服軟的問道:“那你說怎麽辦?從了是不可能的,難道還攆著人家說我看不上你,別費心了?”

殊不知這一個“不”有多難說,一個說不好就是另外一個梅姐姐。

淩霄嘆氣,坐在那眉目有些落寞,像昨晚的余情:“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是看不上,要是看不上你倒自然了,你心裏還是有人家的。不過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余情和梅絳雪不同,時間久了對她更不好,你跟人家好好聊聊吧。”

淩安之摸了摸脖子,眼前浮現出余情昨晚強顏歡笑那個黑眼睛來:“你還不知道嗎,我是這麽多年越想賠不是越火上澆油,余情和梅絳雪怎麽不同了?”

淩霄不看他,起身將這些衣服丟上床一套,剩下的挨件掛了起來,還有黑白兩件做工考究、袖口鑲著玉扣的狐裘大氅:

“你看余情這些年送你的東西就知道了,是真心疼你。他們家人好像再聰明都心眼實在一些,澤王對杜秋心、翼王對惡婦劉心隱,平時還沒怎麽表達,外人看起來都覺驚世駭俗。余情要不是澤王和翼王的妹妹,我還真勸你收收心娶人家,我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