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點誰誰炸(第2/2頁)

梅絳雪心裏一沉,知道他在說什麽,感覺冬天的涼意入骨了幾分,淩安之以為她是江湖兒女,聽到了這些,心裏明白一笑也就過去了。

卻沒想到梅絳雪面無表情的平靜注視了他好一會,看得他有一些演不下去了,才聲音冷冷的緩緩說道:“我怎麽想是我的事,和你無關,你適可而止,此事不要再提。”

淩安之想扯出一個笑容,可是努力了半天實在笑不出來,只好放棄了,他面對著梅絳雪,眼神微微一黯,被梅絳雪幾句話說的實在不知道怎麽接下一句,弄巧成拙了,難道就放任姐姐一個人單下去?

淩安之這些年來只要一想服軟,就是點誰誰炸,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麽。

可是話已至此,再不說可能真沒合適的機會說了,想到這,淩安之嘆了口氣,雙手握住梅絳雪故作鎮定的肩膀,用低低的聲音問道:“梅姐姐,我能最後說一句話嗎?”

見梅絳雪不說話,淩安之輕舒長爪拍了拍梅絳雪肩頭上,感受到她瘦削的肩膀輕微的顫抖,盡量把自己的聲音壓的和靜水一樣:“梅姐姐,我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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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皇帝活下來的一共三子一女,除了皇後所出的長公主年方十歲,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年:

大兒子澤親王許康瀚在北疆都護府餐風臥雪,小兒子翼王許康軼在安西吃沙子;只有紅的發紫的二兒子毓王許康乾在朝中相伴左右,參與朝政有時監國。

景陽帝年輕的時候也是勵精圖治,後宮嬪妃不多,專寵皇後和虞貴妃多年:許康瀚和許康軼是一母所出,虞貴妃所生,毓王和長公主同為李皇後所出。

毓王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得了景陽帝八九分真傳,自幼嘴甜會哄,深得皇帝偏愛;李皇後本身又是宰相李時之女,門生故舊姻親遍布朝野,毓王在京城可謂是一呼百應。

所以,雖然景陽帝多年來未立太子,不過此事毫無爭議,毓王頗有城府,手段狠辣,爪牙遍布朝廷,多年來風頭無兩。

此人年輕力壯,平時偶爾也來一些風花雪月,但是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身體力行著“生命在於運動,工作就是休息”的人生準則,趁著景陽皇帝煉丹尋求升仙的機會,已經監國多年,利用各種機會滿朝上下的折騰。

最近毓王顯得有些沒正事了,少有的突然放松了些,每天黃昏有了時間就往摘星樓跑——摘星樓天仙下凡的優伶,花折最近回京了。

毓王對花折每三天才出來彈琴一次簡直是無法接受,每天裏名帖不停的拜見。

在他眼中,花折性情虛懷若谷,和所有人談起話來,說的均是琴棋書畫、歌舞升平這些事,稱他眼中皇親國戚、販夫走卒都是一樣的,眾生平等,無非是陽春白雪或者是下裏巴人的區別。又清高又雅到極致,經常讓他這個尊貴的皇子都感覺自己活得糙皮臭肉。

今日雖然才是立冬,不過今年冷的早,京郊的宴湖早已經凍成了鐵板一塊,摘星樓在宴湖上直接搭了一個場子,伴著古箏、笛聲、蕭聲,花折直接在冰上帶著伴舞跳了半個時辰的自編的《冰河起舞》,高潮時借助著冰勢在空中飛身連續旋轉十二圈。

直看得和毓王同行的禦林軍首領都自愧不如,稱花折在舞蹈上的造詣絕對已經登峰造極,還沒有找到第二個能望其項背者。

毓王心癢難耐,他從京郊回來就直接拜了帖子,花折一向對他都是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毓王流水似的禮品送進去,又流水似的退回來。

前些日子毓王忍不住抖了一次親王的威風,一般人早就嚇得伏地求饒,花折任侍衛刀架在脖子上,穩如泰山一般,聲色如常,只說了一句:“還以為毓王是來交友的,沒想到是來殺人的,天潢貴胄和庶民只有拿起屠刀的時候貧賤不同,要殺要剮隨意。”

弄得毓王當場就沒了脾氣,自己都沒搞清楚為什麽自己到了花折面前就這麽賤。

正坐在樓下等待的時間裏胡思亂想,花折的貼身小童來了,道:“王爺,花公子有請。”

花折可能是累了,他白天折騰藥材生意,晚上個人愛好的來摘星樓彈幾曲,今日在宴湖上舞了半個時辰,到了此時才算是和毓王一起喝口茶水潤了潤喉,整個人一身靛藍的衣服,靠在寬大的椅背裏,顯得無比的慵懶。

毓王對花折沒有一點抵抗力,經常望而失神,之後神遊太虛的胡思亂想——這種男人是怎麽在陽剛和精致之間做到了極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