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良言相勸(第2/2頁)

這個人胸懷河山,小試幾次牛刀就顯露出過人的才華和心性,且前途不可限量。

淩河王貴為一品國公,民間稱安西軍為淩家軍,淩川入朝為官,是內閣大學士,不可能在西域打仗;淩雲和淩安之孰強孰弱一看便知,以後安西軍就是淩安之的天下,淩安之現在年紀輕輕,就是一方大員了,以後也會成為各方拉攏的對象。

淩家一向態度鮮明,就是只忠於這江山,不可能和任何一位皇子走的太近;也許下次再見,他們還要避嫌,這麽互相信任的時刻不會再出現了。

這麽一想,他和淩安之的緣分可能還剩下幾天的時間——到淩安之帶兵往西走那天結束,還沒有幾柱長香的時間長。

算了,想這麽多幹嗎?估計是身體病乏,所以心裏就不是滋味起來了?世間所有事都沒有容易二字,既然有陽關道,就肯定有獨木橋。

他一向愛才,不過也不能太狹隘,才子本就是這萬裏河山的。

這麽一想,他給自己這一會的胡思亂想找到了點借口,緩緩的開口問道:“你感覺花折這個人可信嗎?”

淩安之唱了一晚上獨角戲,終於得到了這位爺的一點回饋,其實他也正想評價一下花折:“花折無所求,也明白什麽都得不到,我有點看不透他,不過他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麽壞心,我暗中觀察過他看你的眼神,心中沒什麽惡意。他雍容華貴氣度不凡,不知道為什麽陽剛精致的那麽讓人身心舒泰。”

淩安之一停頓,感覺評價一個男人用身心舒泰這個詞好像不太貼切,手欠的彈飛一個朦朧夜色中飛近了的螢火蟲,哈哈一笑,道:“我看他啊,比你這個病秧子和北疆那個軍閥都更像王子些。”

“啊?”許康軼無奈,看來美色就是正義,“你那是沒看到他寫的那手爛字。”字多爛淩安之不知道,不過琴彈的完美淩安之現在是聽到了。

練武場方向嗚嗚咽咽的傳來了一曲淩安之似曾相識的《思故鄉》,

隨龍南渡後,五世作泉人。

僅識傳家譜,空余報國身。

中原無馬跡,钜野隔邊塵。

北定知何日,歸期未有因。

這曲調,這愁情,聽了便惹征夫淚。雖然演奏的樂器從笛子變成了橫琴,淩安之還是一耳朵就聽出來了,這彈奏者不就是前一陣子軍營裏的蠱惑軍心的那個蒙著臉的窩囊廢嗎?

他拉起許康軼,兩個人轉瞬幾大步就走到了練武場,看到了認認真真在教淩霄彈琴的花折,看到他們兩個過來,同時擡頭微微一笑。

淩安之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和花折說話,他意味深長的一笑:“可以嘛,小子,思故鄉彈的很惹征夫淚啊。”

花折一看淩安之那個樣子,就想起當天淩安之破馬張飛一副要打他板子的張狂樣子,笑盈盈的回敬道:“我起到了拋磚引玉的作用,淩將軍不用謝我。您那首軍歌曲譜我已經給淩霄小將軍改過了,回到軍中唱起來更鼓舞士氣些。”

淩安之瞪了淩霄一眼,這幾天老往花折那裏跑學這些亡國之音,吃裏扒外的東西。

吃裏扒外的淩霄當沒看到淩安之那譴責的眼神,站起身朗聲笑道:“今晚月色不錯,大家又都沒有休息,這些天連日趕路,也沒個放松的時候,過幾天我家將軍要回軍中了,要不擇日不如撞日,我去搬幾壇子酒,再和元捷打點山中野味,咱們就在這林中篝火一醉如何?”

天時地利人和全占了,誰能說個不字?

“我家”將軍?花折側臉掃了站在身邊的淩霄一眼,好親昵的稱呼。

花折在朦朧的月色下,眼中如重重迷霧,打量著無意中站在一起的淩安之和許康軼,此二人一文一武,說不出的比肩。

淩安之看似張狂,卻是不世出的帥才;從北疆和許康軼一路走來,此二人說話交流不多,卻默契的異常順暢;好像兩個人志同道合的走更遠的路才是對的。

淩安之掃到了花折別有深意的眼睛,感覺有點怪,不過也沒有多想,把自己剛才寫的紙條拿了出來,塞給了許康軼,道:“一會別喝多了忘記了,這是曾經我請教過的幾位名師,武功套路俱是上乘,頗適合小黃魚兒,殿下看時機合適也請來教一下那個可憐丫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