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溫和角度-殺人兇手(第2/3頁)

“她存在。毫無疑問。”溫說,“她存在,就像我存在。”

“有任何證據……”

“我不是來說服你接受她存在這件事的。”溫打斷布魯斯,“要想說服你是個艱苦的工作,我從來不做艱苦的工作。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她是否存在根本不需要給出證據向你證明,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她存在。如果她樂意,她會自己向你證明。”

“聽起來你們確實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可能是吧。”溫聳了聳肩,“我其實不太喜歡她,她也不太喜歡我。”

很奇怪,當她下定決心把自己的情緒和溫蒂的情緒剝離開來,她就真的能做到剝離開了。

溫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藕斷絲連的性格,可這種程度的果斷也實在是出乎她的預料。這不禁讓她想起之前溫蒂向她描述過的那個“朋友”……她還沒有傻到不知道那個“朋友”到底是誰,只是不想深究。

更何況溫蒂懷念和悲傷的那些故事在她看來毫無共鳴,沒有那種聽著聽著就浮現出來的似曾相識感。

那更像是一個成年人在聽另一個人提起自己毫無印象的童年時光,很難確切地認識到對方口中的人就是自己。

布魯斯似乎驚奇又似乎了然地看著溫,說:“你能確定她對你沒有什麽影響嗎?”

溫剛想說“能確定”,卻突然意識到另一件事。

溫蒂確實沒有刻意地影響或者幹擾過她,頂多在說話的時候冷嘲熱諷幾句。

但她自己卻不是這樣。

“我剛剛才發現她沒有嘗試影響我,但我一直都在嘗試影響她。”溫說,“等下,我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是我建議她選的色號,是我建議她去書房,是我建議離家出走……”

而這還是幾件比較重要的建議,更多不太重要的小建議只可能更多,不可能更少。

這個布魯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溫的思考,相當理智地保持了沉默。

溫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看了一眼布魯斯:“你的表情在說你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布魯斯說:“只是證據不足的推測。”

“你推測的結果是什麽?”

“溫蒂才是一開始的主導者。”布魯斯說,“你才是晚點出場的‘朋友’。”

溫說:“你太聰明了,你聰明到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布魯斯微笑,“這麽說,我猜對了。”

“你覺得我邪惡嗎?”溫好奇地問。

“我不這麽認為。”

“你覺得我殘忍嗎?”

“有一點,不過大部分都是兒童式的殘忍,甚至在有些人眼裏算得上可愛。”布魯斯評價道,“你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不,兩個人。不,三個人。”

溫說:“這三個人是你的老朋友。”

“……”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兒,又微笑起來:“我說錯了,你不像他們。你們的相似流於表面,內核完全不同。你不熱衷於制造痛苦,也沒有毀壞欲,不過在很多時候,你的表現確實缺乏一點同理心。”

“比如說呢?”溫好奇地問。

“比如說,如果你用鋼筋砸人的腦袋,”布魯斯平靜地說,“人的腦袋會痛。”

“你還在記恨啊!”溫大為不滿,“就這麽點事值得記好幾天嗎?”

“比如說,”布魯斯置若罔聞,“如果你在外面亂講人壞話,人會為此受到困擾。”

“……那也不能算是亂講。”溫果斷碾碎了心中甲殼蟲那麽大的一點心虛,“只是我沒有特別地強調重點。我沒有強調我不是在說你。”

“比如說,”布魯斯還在繼續,“如果你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歇斯底裏,你最起碼應該在那之後認真地道歉。”

“你自己強調過你沒有放在心上!”

“這是另一回事。你真的有感到抱歉嗎?”

溫說:“有一點點。比一點點還要多一丁點的那種一點點。”

“你缺乏道德感。這不算什麽大問題,很多人都缺乏道德感,但他們不會真的去做什麽壞事,除非被逼迫到絕路。”布魯斯說,“我想你有時候會給人危險感,是因為你的情況難以揣測。我第一次真正看到你的時候,你給人的感覺是——你已經被逼迫到絕路了。你隨時都處在懸崖的邊緣。”

“那是個意外。”溫說。

“一個隨時可能重演的意外。”布魯斯說,“如果你不肯好好吃藥。”

溫不得不在這個強有力的事實面前垂下腦袋。

“你還是沒有真的對此感到愧疚,對吧?”布魯斯問。

溫說:“對。”

布魯斯顯而易見地露出一個代表頭疼的表情:“你太難管教了。好在現在有人管你。”

“你說康納?他沒有管我。”溫說,“只是他如果有什麽建議,我會覺得很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