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2頁)

尚師傅不知道顧浮過去五年的經歷,但他也不是一點都不在意顧浮,顧浮離京後他還找顧竹問過,知道顧浮被帶去坐忘山,還以為是顧浮偷跑出來習武的事情被家裏發現,讓長輩罰去寺廟清修的,也因此越發後悔教了顧浮。

如今聽見顧浮謝他,尚師傅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忍不住心軟——這畢竟是他第一個徒弟,也是他最出色的弟子。

所以他最終還是喝了顧浮遞來的茶水。

顧浮端著空茶盞回到姑娘們休息的樹蔭下,眾人紛紛問她怎麽了,她再一次把顧竹拉出來做幌子:“我家三弟是尚師傅的入門弟子,前陣惹了尚師傅他老人家生氣,我去替我三弟求個情。”

姑娘們信以為真,畢竟剛剛離得遠,除了尚師傅那一聲叱罵,別的她們也都沒聽見。

之後繼續練習,尚師傅終於不再把顧浮當做透明,還叫顧浮幫他給那些姑娘們調整射箭的姿勢。

距離清水閣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宮殿,原叫清思殿,後作為先帝給蓬萊仙師安排的住處,改名為太虛殿。

太虛殿地勢不如清水閣那麽高,但也能將清水閣底下正在上騎射課的一幹人等收入眼中。

忙於公務的傅硯確實沒時間去清水閣給顧浮上課,但他知道顧浮下午有騎射課,於是借著入宮見陛下的機會,來了太虛殿。

他看著顧浮給尚師傅幫忙,偶爾還會站在一些姑娘背後給人調整手臂的高度,看著像是將人擁入懷中一般。

傅硯曲起手指,指節輕敲朱色的圍欄。

“大人。”秘閣武衛出現在傅硯身後,單膝跪地,手裏捧著一疊信件:“這是從大理寺卿吳夫達、督察院左都禦史劉宇水書房中尋得的信件,可證實此二人曾協助英王坐實林庭山一案,並至今與英王私下往來密切。”

傅硯:“送去給陛下。”

語氣平淡,下令果決,哪有半點面對顧浮時的生澀與無措。

武衛拿著信件離開,不一會兒又回來,傳陛下口諭說要見他,叫他在太虛殿等著,遲點再出宮。

傅硯遵命,並在太虛殿看完了顧浮她們下午的騎射課。

姑娘們結伴離開時,顧浮像是察覺到什麽,朝著太虛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了太虛殿二樓憑欄而坐的國師大人。

顧浮趁沒人看見,朝國師大人用力招手。

傅硯看見,展顏而笑,只恨這一天怎麽過的這麽慢,夜晚為什麽還沒到來。

皇帝走上樓梯正好撞見這一幕,險些以為自己青天白日見了鬼,還在傅硯對他行禮後,萬分擔憂地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傅硯:“……陛下多慮了,臣身體無恙。”

“那你……”皇帝轉頭看向外面,正好看到顧浮離開的身影,於是恍然大悟,並笑著問:“朕是不是該給你們倆賜婚了?”

傅硯也不說是還是不是,直接行禮謝恩,並讓陛下把他從選麟中除名。

國庫需要選麟圈錢,所以即便顧浮和傅硯成親,選麟也會繼續下去。

但同時,皇帝也不希望讓傅硯退出選麟,畢竟傅硯是票選榜首,他突然退出,不知得少多少錢。

皇帝沉吟片刻,道:“既然選麟的目的不再是為顧二擇婿,那能不能將已婚的男子也納入選麟範圍?”

皇帝承認,這不是他的注意,而是他與皇後閑聊時,皇後提出的想法。

接下來幾天,京城的熱鬧就沒停過。

先是選麟更改參選標準,臨時納入新人選,其中包括不少已經成名,但卻因為有家室無法參選的青年才俊,讓整個京城為之轟動。

同時選麟小報聲明,前期票數依舊有效,引得後來者票數飛速激增,以免才加入就因票數墊底而被淘汰,那也未免太過丟臉。

之後又有人在投票的紙箋上提意見,表示林家少將軍雖為京城人士,但本人並不在京城,既然如此,可否讓不在京城又符合標準的男子也參與麟選。

皇後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並舉一反三,將紙箋投票與選麟小報往京城外推廣,京城書局承擔不起這麽多的產量,路途遙遠運送大批小報不方便,那就只送雕版,讓當地書局進行量產。

選麟的事情還沒熱鬧幾天,接著又聽聞陛下賜婚,將眼看著就要二十歲的顧家二姑娘指給了國師大人,再次引起一片嘩然。

顧家接到聖旨的那天,顧老夫人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顧啟錚更是回不過神,待顧浮從宮裏回來,他拿著聖旨腳步虛浮地飄到顧浮面前,問她:“這是怎麽回事?”

語調輕顫,活像當爹的發現自己兒子糟蹋了誰家閨女,那戶人家他還招惹不起,怎一個驚恐了得。

顧浮的嘴角險些咧到後耳根:“你不是老想讓我成親嗎?這下如你所願,恭喜啊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