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

顧離淵搖頭, 覺得裴奇想得簡單。

他為報母仇,一直在查神國之事,這次帝家不可能不知。

然帝家知道, 又怎麽會不采取行動?

顧雲天是神國之人,顧雲天又是帝茹帝茱下屬, 帝茹帝茱很難說清白。

而且, 帝國那邊帝茹帝蘇帝蕪爭帝位, 情勢復雜,他們帝家任何人開口,都有可能是□□。

就如帝茱, 千方百計地將他懷疑往帝茹身上引,又口出對帝茹的厭惡,說不清是真想借助他的手削弱帝茹實力, 還是想給外人傳達一種她與帝茹不合, 來進行釣魚執法。

他開口道:“帝家這事, 就此打住。無論帝家如何,都是他們內部之事,你們裴家不必插手,只旁觀即可, 免得落入他們帝家算計。”

裴泓敲敲桌子, 覺得顧離淵言之有理, 笑道:“確實,帝家都是人精, 一句話要分正反中立三面聽, 要是有哪沒考慮到,還真有可能落入他們的陷阱。我們只聽聽,不插手, 在旁看個熱鬧便罷。”

“可是顧雲天,就這般輕輕放過?”裴奇不願。

他們裴家未必怕了帝家,要是這次忍了,下次他們帝家再拿裴家隨從家屬開刀怎麽辦?

裴泓冷笑,“若他們膽敢再這般壞規矩行事,直接拿他們帝家人開刀。”

裴泓一錘定音,裴奇只得壓下不滿,他道:“那我再去我朋友那,聽聽那帝家笑話。”

說著,跑了出去。

裴奇不參加群英鬥,外出不會出什麽危險,裴泓隨他去。

裴芳和裴泓也接連告辭,讓顧離淵和江映嵐安心呆在裴家駐地,若要外出,提前說一聲。

顧離淵沒留,目送兩人離去,之後收回目光,對江映嵐道:“我想去打探下帝家消息。”

帝家消息真真假假,偏偏神國又與帝國有關,他想親自去打探,看能不能從這些雜蕪消息中抽絲剝繭,獲知自己想要的消息。

江映嵐點頭,“好,不過我們不能就這麽出去。”

江映嵐將兩人皮膚塗黑兩個色度,穿著普通灰褂子,鬼鬼祟祟出去了。

按照江映嵐的說法,這是為了避免讓人看到他倆是從裴家駐地出去,引起帝家人戒備。

打聽消息,當然是越不引人注目越好。

帝家駐地位於東南面,與墨者魯家駐地挨著,而魯家駐地外有商業一條街,魯家人支著木架在那擺攤,上邊擺放著自己打造的各類小玩意。

所謂小玩意是魯家人稱呼的,其他家族的人自然不會真將它們當做小玩意,不過因魯家人奇思妙想,很多法器看起來精巧,但並不實用,要想買個合心的,得慢慢挑。

現在,這條街上,就有不少人在街上慢慢逛,時而拿起攤上小法器,問魯家人這法器功效,而魯家人也脾性很好的解說,喧囂又熱鬧,市井之氣十分濃厚。

江映嵐和顧離淵看了片刻,又從頭到尾走了一通,發現魯家人別看宅歸宅,其實還挺愛說八卦,可惜一個個比較警惕,有人來就閉嘴不言,幹脆找個空處,自己也支棱個攤子,探起耳朵聽他們聊天。

魯家人有常年宅在家裏玩機關術的,有常年待熔鑄房打鐵的,白的白,黑的黑,江映嵐和顧離淵混在魯家人,一點都不突兀。

魯家人自然知道他倆不是自己族人,可是逛街的其他上人卻都沒看出來。

蓋因江映嵐和徐清鈺雖然沒像其他魯家人一般,攤上擺著自制小玩意,卻勝在巧思,看起來像是魯家人。

只有魯家人,才會擺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倆在攤上擺了個抽獎機器,顧客一拉木棍,木棍頂玻璃珠移動,玻璃珠跳到哪格,就中什麽獎。

對,就是街頭小巷,專騙小孩子錢的彈玻璃珠中獎遊戲,那木盤子被江映嵐改裝一下,讓這個世界的人無法利用靈氣作弊,而她依舊能操縱珠子移動軌跡。

不過,為了讓這個遊戲高大上,江映嵐給它取名為測氣運遊戲,格子上分別標上如日中天、氣運旺人、日薄西山、氣運平平等詞。

顧離淵壓低聲音問:“真能測氣運?”

江映嵐笑道:“怎麽可能,氣運變幻莫測,就算一時如日中天,若不修內德,這氣運亦如無根輕煙;若氣運平平,但平生多修善事,氣運亦會增長,哪有什麽一眼定終生的氣運。”

“可是,很多善人橫死。”

“那是福緣不夠。”江映嵐坐在顧離淵身側,開口,“福緣和氣運這東西,很難說的,飄渺而無從把握。世人看看一時,看一世,神看生生世世,每個神魂初生之時純白無因果,然其後祂每一個念頭每一個行為都會產生因,而這因又能引出後邊的果。常話說,前世因今生果,這還是有道理的。”

“當然,並不是因果注定,就結局無可更改,從因到果,期間又會鏈接無數因果,或者其中一個因果,便能改變之前的因果,總之非常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