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除夕(第3/4頁)

李錦宓看得心裏癢癢,待藝人退下,她爽快地便抽出兩把紅秀輕劍,於殿中起舞。

不過近豆蔻年華身姿柔韌,舞姿成風,可隨意跟曲調行舞,當即便驚艷四座,惹來眾人喝采。

宋意歡看著公主的舞姿,忍不住拍手,不愧是全大盛最受寵愛的女子,習得皇後年輕時名動四海的劍器之舞。

直到曲終,錦宓秀劍成花,翩然而至,劍畢舞也畢。她微微喘息,笑顏明媚,“父皇,錦宓跳得可好?”

皇帝笑了笑,打趣道:“比你母後差點。”

燕卿皇後接過話來,略感欣慰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今我可跳不起來了。”

父皇總是說她比母後差,錦宓都已習慣。

皇後忍不住感嘆道:“要是老二在就好,照他那性子,定還要熱鬧些。”

底下的人回道:“二皇子為平南亂而出征,即便如今不在京中,皇子孝順,定在念著皇上皇後的。”

此類話,皇後早就聽膩了,便頜了首,

錦宓則將秀劍收起來,卻忽聽殿中有人微嘆。

循聲望去,正是薛侯千金,失了禮節,她忙緊張地捂一下口,起身福身道:“臣女冒失,還望陛下恕罪。”

皇帝則開口道:“你這丫頭片子,有什麽好嘆氣的。”

薛渝言支吾了一下,才道:“臣女一是嘆陛下一家難以團聚,為此傷心,二是嘆見錦宓公主收了秀劍。”

錦宓疑惑,道:“我收劍,你嘆什麽。”

“這劍舞著實難見,更何況公主跳得如此之好。”薛渝言溫婉可人,憧憬道:“臣女便想…便想這劍舞,要是伴以絕響之音玄寧曲,該是怎樣的光景。”

錦宓挑了挑眉,淡然道:“玄寧琴曲我知曉,曾名震盛京,自是有想伴此曲而舞之意,不過琴譜遺失,對琴藝要求極好,早已無人可彈,這種事你便只有想想吧。”

錦宓舞技上佳,別看只是十二的年紀,卻活過兩世,早也到可跟曲而舞的能力。

“在座有人能彈。”薛渝言揚了笑,又收起來,愁道:“就是不知宋姑娘願不願意彈。”

當場眾人的目光轉向坐在一角的宋意歡,因酒水的緣故,她面頰微紅,看神色像是有點醉。

薛渝言看了穆奕一眼,繼續道:“宋姑娘是在國公府說過會彈玄明曲,卻因琴弦斷了不能彈奏,害得臣女回府後都好生遺憾。”

“玄寧曲氣勢宏偉,的確是難得之曲。”皇帝看向宋意歡,道:“你可是會彈?”

之前聽到些風聲說這宋家小女兒彈得了玄寧曲,不過只當是戲言吹過而已。

宋意歡指尖熱熱的,薛渝言還真是輕輕幾句話,將她推出來,當著聖上的面,她自然是不能拒絕,到底是想看她出醜?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什麽,宋意歡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更別說膽怯這種東西。

宋意歡揚唇道:“玄寧長曲罷了,意歡不再話下。”

太子心緒微沉,淡帕掩唇淺咳,看得出宋意歡有些醉,還尤為的自信,是酒水壯了膽還是本就自信。

宋意歡聽見咳聲,便眉眼彎彎,朝太子嫣然一笑,緩緩道:“意歡沒帶琴來,不知可有玉琴一奏。”

於此,太子緩緩收回目光,身旁宮女則為其斟上酒水。這除夕夜長,大可會歡慶直至寅時末。

皇帝命福公公前去寶閣尋把玉琴來,很快就擺放在大殿之中,雖不是太子贈的鶴唳清宵,但也湊合了。

錦宓則擔憂地看向宋意歡,只見她竟還又飲了杯清酒,起身腳下略有不穩。

見此,薛渝言勾唇淡笑,都醉了,怎麽摸琴弦呢,輕輕道:“能聽一次玄寧曲,可謂幸事。”

宋意歡走到玉琴前坐下來,纖白的手搭於琴弦,面頰紅紅的,雙眸微垂。

眾人坐直身形,錦宓把話說在前頭了,不好推脫,她看向側面的太子,薄唇微抿,手搭在扶柄上,從容不迫。

況且大哥都一言不發,還真怕宋姑娘出了醜,這可是當著父皇母後的面。

宋意歡瞧著身前玉琴,這首曲子難彈,容易出錯,她從來沒當眾彈過,說到底便是從來沒相信過自己。

殿內安靜,眾人靜侯一曲玄寧。

忽聽流水潺潺般的琴音從指下傳出,起時空靈飄渺,錦宓聽此,隨即持劍輾轉,動作柔和優美與琴曲相和。

隨著琴聲忽一猙,音弦逐漸轉變加快,如奔騰中的馬蹄聲,一股殺伐之氣油然而生。

宋意歡眉目專注,修長的指尖跳動於琴弦之上,柔和且沉穩,風雅之態。

錦宓身輕如燕,曲調轉變,手中劍舞變得明朗有力,氣勢磅礴,劍落之處皆刃下生風,矯如龍祥。

只聽琴曲音階跨服之大,速度之快,眾人驚嘆竟能準確的拿捏出來,呼吸微屏,當場無人言語,陷於戈矛縱橫的音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