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浴池

她心虛地垂下頭。

一只手又扳住她的下巴，強制讓她擡起頭，拇指漫不經心摩挲著她嬌嫩的皮膚。

“你緊張了，因為什麽？”

他慢慢道。

“孤是不是跟你說過，你一緊張，香氣就濃了……”

想起上一次他說這話時的場景，明湘臉悄悄紅了。

她低聲道：“陛下喜歡妾身的香？”

“你還沒回答孤的問題。”

明湘微微咬唇，忽然，雙臂環過他脖頸，芳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唇。

輕顫的，濕潤的。

趙據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居高臨下睨著她，笑的涼薄。

“這是故意的？”

明湘臉頰艷若桃李，不敢看他。

趙據食指輕輕刮過唇間她所碰之處，在她耳邊啞聲笑道。

“想和孤上/床？”

那幾個字擲地有聲，明湘臉“騰”一下燒得不成樣子，心兒仿佛揣著一只小鹿般怦怦直跳。

偏偏這個時候，趙據還強迫她看著他，眼睜睜看著他眼眸中燃起一簇暗火，目光灼灼盯著她。

憑本心說，明湘絕對沒有想到那些事上來。

她剛才只是害怕趙據追問，才去親了一下趙據，想要堵住他的嘴。

她怎麽會知道，在一個成年男人眼裏，剛剛沐浴而出，香氣縈繞的她有多麽可憐可愛。

剛才那輕輕一碰，就像是甜美誘人的獵物主動咬到了獵人的陷阱裏，怎麽會讓獵人不激動？

“陛下……”

她幾乎快被趙據逼人的眼神嚇哭了，只覺得仿佛下一刻，趙據就要迫不及待地撲過來，咬開她喉嚨。

她盛著水霧的眼睛怯怯看著他，眼圈和眼尾慢慢變紅，無聲的柔媚和嬌憐，半明半昧大的燈影中顯得格外的勾人，就像是相貌清純高貴卻又衣衫半褪的狐狸仙般，那般看著人的樣子，既像是邀請又像是抗拒。

趙據盯著她片刻，呼吸紊亂，他別過臉，聲音冷漠至極。

“你想得美。”

明湘無聲松了口氣。

趙據卻在轉移視線時，恰好撞見了一面銅鏡，銅鏡裏清晰地倒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條以及幽深瞳孔中翻滾的暗色火焰。

趙據來的突然，離得更加突然。

明湘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還和之前一樣坐在他腿上，他突然就低罵了一句什麽，一臉煩躁地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後一言不發地沖了出去。

她抱著被子，思前想後，都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女官則是匆匆過來道：“陛下沒有在美人這裏留夜嗎？”

明湘驚道：“陛下從來不在我這裏過夜。”

許女官笑容中有深意，“這是陛下之前來時吩咐的。”

明湘呆了一會兒。

許女官擠眉弄眼道：“剛剛陛下突然說要沐浴，還吩咐要冰塊……”

她拼命暗示明湘，語氣隱隱敬佩。

明湘微微一怔，擔憂道：“陛下這是覺得我這裏熱嗎？”

許女官暗示無果，無奈嘆道：“可能確實是熱了些。”

趙據坐在華麗寬敞的浴池中，服侍他的人搬來一桶桶的冰塊，倒入那水池中，每個人都離他遠遠的。

趙據靠在浴池邊，閉目養神。

——他本意確實是想閉目養神。

可腦海裏不可遏制地，描繪出了一副副妖嬈畫面。

她剛從浴桶裏起身，雪白的肌膚掛著水珠，豐盈之處，纖細之處，柔嫩之處，嬌羞之處。

她坐在他懷裏時那嬌怯的神情。

他無意垂眸，就看到了那玉雪夾擊之中，微微露出的幽邃狹長的深谷。

那時她若是再肯主動一點，也許他就……

他眼角微紅，呼吸瞬間亂的厲害。

給陛下倒冰塊的小太監擡起頭時，忽然發現水波亂顫，漣漪陣陣。

他惶恐低下頭，以為自己服侍有不周之處，動作更小心了些。

朝堂之上。

再次有人旁敲側擊，提起立後之事。

何晟在眾臣前，眼看著陛下手指在龍首處敲了三下。

他眼觀鼻鼻觀心，知道這三下是陛下忍耐的極限，這三下不是留給陛下的，是留給朝臣的。

三下之後，是死是活，全看陛下。

那三下敲完，何晟心中唏噓，以為陛下又要血濺三尺。

誰料趙據只是淡淡道：“拉出去。”

那個年輕臣子眼淚汪汪被龍武衛拖了出去。

何晟悄悄看了一眼陛下，只見陛下眼底隱隱有青黑，精神卻不錯。

他還以為發現那種事之後，陛下病情會更加反復無常。

誰料，陛下最近脾氣竟是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