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當朝肆意鬥毆,擾亂秩序,帶頭的笞兩百,罰銀二十兩,本地配役六個月;而其它參與分子笞一百,罰銀十兩,配役兩個月。

若是殺人,直接可判死刑,死絞或死斬。

偏他們這時候只堅持著說他們是為了互相討錢才鬥毆的。也就是說,他們若一直這麽堅持,又找不到證據,直接判了鬥毆罪,找不到幕後人,趙大人這罪算是白受了。

隨後一切還得按照程序走,李北派人去他們家調查了一番。

最後只查到他們兩夥人都是賭場的,以賭場為家,光棍一條,常逛怡春閣,線索就這麽斷了。

畢竟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夥人正鬥著,趙言他們一行人是瞎摻和進去的,被當做是對方的人很正常,因為鬥毆一事向來不講情理不喊停。

趙言從李北口中得知這事,一點兒也不意外。

他思考了一番,試著擡起手臂,在這一抽一抽的痛意中,面不改色道,“詐一詐他們,順便告訴他們我改律法了,鬥毆罪直接判流刑甚至是死刑。”反正在外人眼裏,他這個新任知府改了官制,改了稅制,改一下刑罰很正常。

李北眼睛一亮,是該嚇唬嚇唬他們,又聽他道,“把他們分開來審,詐的時候告訴他們自首或揭發立功免罪,誰要是隱瞞的,杖五十再判流二千裏,活罪難逃。”

“對了,你且先從膽小的下手,去的時候直接告訴他他的同夥已經招了被判免罪,警告他若是不招,罪責加重一等,活罪難逃;或者直接告訴他他的同伴正要招,他若還不招,別人提前招了,他一樣罪行更重……”

前者告訴他們改刑罰,是破了他們的僥幸心理,讓他們得知判死罪也是可能的,即使收了錢辦事那也要看有沒有命享用;後者則是為了動搖他們,激發他們互相揭發對方。

趙言所用的這一手是博弈論中的囚徒困境,其實他們兩夥人只要閉嘴就可以直接定鬥毆罪,受個皮肉之苦而已。但在被分別關押而對方的表現又不明的情況下,因為出賣同夥甚至可以免罪釋放,又擔心同夥把自己供出來自己要加重處罰,因此彼此之間互相出賣才是最佳的選擇。

李北聽得迷迷糊糊,聽到最後一步恍然大悟,“是,大人。”

他還未試過這個辦法。李北眼睛一亮匆匆忙忙回去了。

趙言這才抱著自己那受傷的手臂,心裏頭不斷吸著冷氣,傷口是不重,沒有傷到筋脈或骨頭,但皮肉已經翻出來了,也夠他難受的。

承歡郡主拿著一瓶藥進來,坐在他旁邊,眼中閃過心疼的情緒。

對著自己的夫人,趙言無奈,乖乖地脫去外衣,爾後將袖口撂起。

“我輕一些,”承歡郡主幾乎是揪著心說出這句話的。

裹著傷口的繃帶得每日換個三次,周邊滲出來的血也得擦幹凈,趙言臉色都白了。

承歡郡主垂著頭,輕輕在他手臂上吹了吹,爾後沾去血漬,將藥輕輕倒在上面。

趙言咬著牙齦迅速轉過頭:真痛!

承歡郡主更是不忍心,幾次想流淚又忍了回去,拿起一旁新的繃帶替他弄好。

趙言轉過頭時,已是一臉溫和,安慰她,“沒事,至少比剛受傷那會兒好多了。”

承歡郡主撿起外衣,替他披上,不忍道,“夫君,你不用安慰我。”

趙言拉著她在一旁坐下,抱了抱她。

承歡郡主輕輕依偎在他一旁,抓著他的手緊緊握著,“下回出門多帶些人,我和魚魚和康康都很擔心你……”

“嗯,”

而李北呢,去了牢房處,他還在趙言的方法上新增了一樣折磨人的方法,叫人就同一個問題一直問一直問,反復揪人出去又丟回去,一個個輪著來,就像拔蘿蔔一樣,還不給人一滴水喝,就看誰熬得過誰。

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人心態已經不穩了,李北在就是這時候把他們分開關分開審的,牢房裏頭也是分等級的,低一級的地方又黑又潮又暗,還有濃厚的血腥味,李北就把他們直接關在了這種地方,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爾後開始按照他們趙大人的方法詢問。

實則一些奸詐狡猾之徒,最害怕的也是丟命,這些人多是自私的,沒有家人牽絆,往往最看中是身上那條命,待一聽趙大人改了刑罰,別人若是比他先招或者別人招了你不招,別人直接釋放,而你就判個死罪,命都給你改沒了。這一下就慌了。

不過還是堅持了好一會才道出實話。

李北熬個兩三個時辰終於審出了話,當下一部分人去抓人,一部分人去搜臟款。

待直接唆使的人抓出來之後,竟然與富商無關,李北也不擔心,只等下一步審出真兇來。

這隨後揪出來的人,只是一家普通的開鋪子的商人,李北一過去,直接將其一家人都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