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韭菜和韭黃(十月二十六)(第2/3頁)

聞言謝子安自是得意——這婚事可是他慧眼識人定下的。

看看這幾年,他家升官發財添丁進口一樣不落,都占全了!

又聽了一會兒,謝子安問:“這唱的什麽曲子?我怎麽沒聽過?”

雲氏:“是《將軍令》。”

“哦?”謝子安來了興趣:“誰給填的詞?”

雲氏:“尚兒媳婦填的,尚兒又給改了改。”

謝子安看向雲氏:“你知道詞?”

雲氏忍不住笑:“聽好多回了。連奕兒都會哼了!”

謝子安笑:“那你唱我聽聽。”

於是雲氏羞澀唱道:“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

謝尚和紅棗來正房吃晚飯的時候,謝子安、雲氏正坐在炕上看謝奕拼七巧板。

看謝尚和紅棗行過禮後,謝奕立向謝尚伸出雙手,嘴裏叫道:“哥哥,抱抱!”

謝尚抱起謝奕,隨手便拍了拍謝奕的小屁股,習慣性地威脅道:“尿尿要說,敢尿我身上,我打你屁股!”

擡頭看到謝子安的目光,謝尚有些心虛——他爹不會認為他欺負弟弟吧?

謝子安看得好笑,擡手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謝尚大喜過望,立刻抱著謝奕挨坐了過去……

紅棗則幫著雲氏擺放晚飯。

因午飯已是吃了席,晚飯就只同心財余、蘆蒿炒臘肉、青菜豆腐等幾樣家常菜和砂鍋粥——清蒸八爪鰲得等吃近尾聲時再上,不然,吃了八爪鰲,別的飯菜就沒味了。

北方綠菜少,種類更是屈指可數,謝子安特別稀罕晚飯桌上的同心菜、蘆蒿和青菜等綠菜——午飯吃了,晚飯又接著吃。

雲氏看謝子安一夾一筷子的蔬菜,不免心疼。

“老爺,”雲氏關心問道:“您京師莊子的暖房修好了嗎?菜都種上了吧?”

謝子安咽下嘴裏的菜後方道:“修好了,也種上了。現就不知道能不能長出來了。”

雲氏:?

紅棗:?

謝尚:?

“畢竟京師比咱們雉水城冷多了。”謝子安解釋道:“這京師到底有多冷呢?我舉個例子,比如咱們雉水城下雪,但凡雪停了,天上出了太陽,這地上的雪就會開始化。但京師不是這樣,京師下雪後這雪就一直堆著,要堆到立春後才開始化,然後這雪水一化,河裏就開始漲水,這河水能漲到差不多有岸平!”

沒有溫度度量單位的這世,謝子安舉的例子可謂簡單直白。

紅棗一聽就明白了——雉水城的冬天還有白天氣溫在零度以上的天氣,而京師的冬天則永遠都是零度以下。

同樣的暖房放在不同的環境下不一定能長出一樣的菜,正如前世南方的汽車開到北方每每也開不動一樣。

“因為冷,”謝子安接著道:“這京師的暖棚便不似咱們雉水城這樣能經常地掀了棚頂給菜照日頭,所以這菜就長不好——一樣的韭菜,在咱們雉水城暖棚裏長出來是韭菜,但到了京師暖棚,長出來的就是韭黃。”

“韭黃?”雲氏不懂。

謝子安解釋道:“就是韭菜葉子是黃的,看不到一點綠意。”

雲氏……

“那這韭黃還能吃嗎?”

雲氏沒見過韭黃,只想象了一下,就覺得不妥——蔬菜黃了還能吃?

紅棗前世挺喜歡吃韭黃炒雞蛋、炒肉絲、炒香幹——紅棗覺得韭黃比韭菜香。為此她媽便沒少說韭黃不含葉綠素,紅棗不該拿韭黃當蔬菜。

作為一個南方人,紅棗她媽認為所有不是綠色的菜都不能叫蔬菜。

紅棗覺得她婆婆和她媽所見略同。

“其實我覺得味道還行,不比韭菜差,”謝子安坦然道:“但世人都說‘有傷於人’。我便就只偶爾嘗嘗。”

“不然天天白菜蘿蔔豆芽的,實在無味!”

聞言紅棗覺得她公公這個官做的可真不容易——吃個韭黃還得憂心身體。

“那這暖房修了有什麽用?”雲氏失望道。

“還是有用的!”謝子安解釋道:“一年四季,京師春秋天短,冬天長,足有五個月,莊稼一年就只長一季。而有了暖房,雖說最冷的三個月菜也難長,但前後兩個月卻是能吃上菜了!”

聽謝子安這麽一說,雲氏方才露出些歡喜道:“如此倒也罷了!”

紅棗可不似她婆婆那樣認命。她想她將來一準是要去京城的,她可不願一年三個月天天白菜蘿蔔豆芽。

造暖房最好的材料是玻璃。這世玻璃倒有,但都是小件的玻璃碗玻璃盤,現窗戶用的都還是窗戶紙。

窗戶紙?紅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戶——謝家的窗戶紙用的是白色油紙,這種紙不但透光性好,而且還有韌性防雨雪,不容易破,看著比前世的塑料紙也不差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