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宗婦椅(第3/3頁)
紅棗求之不得——她管的小家庭的公帳可算是看到結余了。
次日一早,紅棗當著她婆婆雲氏的面問謝又春道:“春叔,咱們家家宴女席主桌主座的椅子能不能讓木匠在醒目的地方刻兩個字?”
謝又春聞言一怔,垂首問道:“大奶奶,不知您要刻哪兩個字?”
紅棗:“宗婦!”
謝又春恍然大悟,下意識地看一眼雲氏,看到雲氏點頭便趕緊應道:“小人這就去辦!”
紅棗也看向雲氏,雲氏笑道:“尚兒媳婦,你這個主意極好。”
“我原擔心你年歲小,不好和長輩說話,現卻是不必擔心了……”
午晌,謝尚拿了一套《朱子語類》來給紅棗,然後又把昨兒燈謎的幾個出處指給紅棗瞧看……
紅棗知道這世的科舉課本就是朱熹的《四書章句集注》,也有心深入了解朱子生平,加上長日無事,所以聽謝尚照本宣科的講解也不嫌棄枯燥,倒也聽得下去……
二月初一,劉氏一早就往五福院來了,然後趁紅棗給老太爺問安的工夫跑去暖棚裏占座,結果看到主桌主座的椅背看著與其他不同。
劉氏凝神細看然後便看到這把椅子的椅背不知何時多出兩個大字——“宗婦”!
劉氏瞠目半晌到底沒有坐。
《禮記·內則》有雲:“適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婦。”其中“祗”意為“敬”。
按照禮法,別說她,就是她丈夫,面對宗子宗婦也得退讓。
劉氏不知道這擱椅子上刻“宗婦”的主意是謝子安還是雲氏的,但無疑都是警告和示威。
劉氏見識過謝知道和謝子安父子的六親不認和手狠,當下竟是怯了,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正房。
看到紅棗已然回了明霞院,劉氏剛舒一口氣,然後便看到謝尚落在她身上的和他爹謝子安如出一轍的似笑非笑,不覺又唬了一跳,心裏狐疑:擱那椅子上刻字的其實是謝尚?
謝又春做好椅子後曾拿去明霞院給雲氏紅棗看過,故而謝尚也知道了紅棗擱這椅子上刻字的事,對此也是樂見其成——他媳婦一個人主持除夕祭祀飯菜,謝尚暗想:宗婦當之無愧。
家常坐席如何能屈於旁人之下?
偏家裏某些人就是癡心妄想,萬事都想壓他媳婦一頭。真是夠了。
所以這回誰敢動他媳婦這把椅子,他就敢拿他爹的族長印鑒打她板子——看誰還敢再眼裏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