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認識菊花的第七種方法(八月二十九)(第2/3頁)

百多盆花,一樣都不認識可是丟臉?

紅棗腦筋飛快轉動,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叫她想出一個名字來——“黃金甲”。

黃金甲這個菊花名字是紅棗從電影《金菊花》裏看來的。

紅棗記得電影裏的黃金甲是金黃大花,但看到架子上二十多盆金色大花,紅棗卻立刻傻了眼——每盆打眼瞧去都是記憶裏的“黃金甲”,但只要走近細看,因花都放在一處的緣故,很容易地就能看出每盆的差別。

所以,這裏面到底哪盆是黃金甲?

謝尚看紅棗木著臉,良久不說話,也是嘆氣。

“連今兒在內,”謝尚道:“離重陽還有九天。”

“紅棗,一會兒菊譜拿來,我給你對照實物講一遍,你先盡力記下來。這幾日你記得多看多記,不懂的就來問我。如此,到重陽節家裏擺酒賞菊的時候你也不至於跟現在一樣一問三不知了!”

紅棗……

似倒計時,臨時抱佛腳,紅棗前世真沒少幹,但這回為了過重陽節吃席能夠裝b,將拿出前世考前沖刺的勁頭來背菊花名,還是超出了紅棗的想象——看來這謝家九月吃酒簪花的日子,紅棗心說:其實也不比她在家農忙輕松啊!

顯榮送來的《菊譜》足有六本。謝尚拿到書後當即便拿了一本遞給紅棗道:“紅棗,這本《範村菊譜》由南宋範成大所著。書裏自敘記載有菊花三十六種,但實則只有三十五種。……”

紅棗……

紅棗知道範成大。前世語文課本上紅棗念過他的《四時田園雜興》,紅棗至今還記得他那句“晝出耘田夜績麻”。

紅棗沒想到這人除了種地寫詩外竟然還編花譜,一時間倒是平了心氣——若是連個種地的老農民(大霧)都能編花譜,紅棗想:可見這世人得多推崇菊花!如此謝尚讓她背菊譜,她便就好好背吧!

《大學》雲:“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紅棗心一定,再對著兒童簡筆畫一般的花譜聽謝尚講諸如“萬玲菊,中心淡黃,錘子傍白,花葉繞之花端,極尖香,尤清烈。”之類的話便就沒先前那麽煩躁了。

不就是認識菊花嗎?紅棗心說:姐前世可是經過素質教育學過《植物學》的人。

雖然年代悠久,相關的知識早在考試後就還給了老師,但認識一棵植物得從根莖葉花果實種子這六個方面認識的套路紅棗卻是知道的。

所以,紅棗聽謝尚講了一刻便即說道:“尚哥兒,這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你給我講了這許多,我一時也記不住。不如你等我拿紙筆把你說的話記下來,做成簽子壓在花盆邊。如此,理論關聯實物,倒是比我不停的翻菊譜聽得方便。”

謝尚聽了有道理,便叫了顯榮道:“剛少奶奶的話都聽清楚了,趕緊的,讓人寫了簽子來!”

本打算自己抄簽子的紅棗……

謝尚小廝常隨多,一人抄三四樣,倒是眨眼就抄完了一本《範村菊譜》。

三十五種菊花,去了五月菊等不當季的,譜裏記載的其他二十八種花的花盆搬到一處,然後再同色的排在一起,把簽子往花盆前一壓,瞬間啥是啥名,分得清清楚楚。

紅棗看一排花裏黃白居多,其他色只有四種,便即從這四盆佛頂菊、桃花菊、胭脂菊和孩兒菊開始辨認……

紅棗看桃花菊和胭脂菊花型相似,且顏色也類似,都是桃紅,但花譜裏卻寫著“以其質如白之受采,故附白花胭脂類”這種自相矛盾的話,不覺問道:“尚哥兒,這胭脂菊到底什麽顏色,是白色還是紅色?”

謝尚笑道:“胭脂菊初開時花色如桃,但花開最盛,花瓣卻是全白。而桃花菊開到荼蘼,卻是淡紫。”

“現這兩盆,都是初花,所以看起來是一樣!”

紅棗……

“既然兩盆花都是一樣,”紅棗不恥下問:“那尚哥兒,你又是怎麽分的呢?”

謝尚,紅棗心說:別是誑她的吧?

“看花盆啊!”謝尚敲敲胭脂菊的花盆言道:“看到花盆上這句‘綠蒂黃心簇絳英,何時負取旱蓮名。’了嗎?”

“這一句董嗣杲的詩,名字就叫《胭脂菊花》了!”

“所以,這是一盆胭脂菊,再不會錯了!”

“同樣這桃花菊的花盆上也有宋項安世《桃花菊》詩裏‘喚作桃紅元未稱,桃花那解傲秋霜’一句……”

聞言紅棗跪了。

沒啥好說的,讓謝尚把剛說的兩首詩全文添加到簽子了,然後紅棗又受到了會心一擊——謝尚的四個小廝對於提筆默詩沒一點難色,當下筆走龍蛇,眨眼便一人七首,默寫出了二十八首菊花詩。

生平頭一回,紅棗覺得自己似個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