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這孩子記仇(八月初八)(第2/3頁)

“滿囤不是滿園,他要臉!如果他一怒之下學當年謝老太爺一樣脫離氏族——小叔哥,你就真不打算要這個兒子了?”

“他敢!”李高度怒拍桌道:“我還在呢!”

“可你分家了!”李春山涼涼提醒道:“弟,你現跟滿倉住。滿囤出宅別居,自立門戶。所以他想離族自建,你還真管不了他!”

李高地……

沉默良久李高地不甘心問道:“難不成咱們往後就由著滿囤騎咱們頭上,不管了?”

直等抽空了煙袋,李春山方才擡頭問道:“貴林,這件事你怎麽想?”

李貴林下意識地看向他爹,李豐收點頭道:“貴林,你就照你想的說。紅棗這話裏一堆《論語》《中庸》,我們即便得你解說,也只是聽了個大概,這話深裏的意思還得你再細講一回。”

如此李貴林方才說道:“二爺爺、三爺爺,我理解紅棗話裏其實說了五樁事。”

“第一樁是玉鳳的事。紅棗表明她往後不跟玉鳳親近來往的態度。”

“第二件是對滿倉叔一家的態度,紅棗雖然沒名言說不來往,但肯定不親近。”

“親叔叔都……”

李高地甫一開口,就被李春山瞪了一眼,愣是咽下了未出口的怒氣。

“第三件是對我的意見。她不滿意我今兒拿姐妹情類似的大義來做說項,暗示往後她也不接受類似這樣其他情義類的說項。她只認自己的理!”

李貴林說的委婉,但所有人都明白紅棗這話其實是針對所有人,然後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氏族裏難得出了一個跨門第的高嫁女,偏女孩卻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如此她嫁得再好於氏族的幫襯也是有限。

“第四件紅棗說了她自己判斷公道的依據是《大慶律》,然後以此為據以為咱們族法嚴苛,不認同。”

“第五件則應該說是對族裏的建議。紅棗希望咱們族法也能白紙黑字落於紙面,便於族人日常了解警醒自己的行為。”

本著聖人“為尊者諱,為親者誨”的教誨,在去掉一切感情色彩的詞匯後,李貴林言簡意賅地說了自己的理解。

“弟,”李春山轉頭問李高地道:“六月二十六以後,滿倉和他媳婦私底下去桂莊給滿囤、紅棗賠過禮嗎?”

聞言李豐收、李貴林的目光都轉向了李高地。

?李高地……

李春山一看就來了氣:“這閨女闖了這麽大的禍,過去一個多月做爹娘的連個招呼都不打?”

“滿倉怎麽這樣不懂禮數?”

“哥,”李高地解釋道:“先族裏不是把元嫡單獨排名了嗎?”

“糊塗!”李春山不客氣地批評道:“元嫡單獨排是族裏統一安排,跟滿倉個人有啥關系?還是說滿倉覺得自己不需要跟滿囤私底下來往,如此,這便就不能怪滿囤借紅棗的口說兩家不要親近來往了!”

“這樣第一、二條便都不用議了。”李春山氣呼呼地說道:“滿倉自己不去打招呼賠罪,只咱們幫著說項,可不是叫滿囤誤會咱們族裏偏向滿倉,拿情義壓他嗎?”

李高地……

聞言李豐收復又低下頭,心裏則不高興:他日常看滿倉一臉愁苦,以為滿倉擱滿囤處碰了壁才想著幫忙敲個邊鼓——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女孩子,結果敢情滿倉自己家常除了發愁,竟是啥也沒幹啊!

這事整的!

李貴林跟著轉過了頭,心裏也在嘆氣,他本以為由他開口比由他娘開口更合適,但到底還是叫紅棗給誤會了!

人在臥房但心在堂屋的陸氏聞言也是無語,心說:郭氏這是咋了?既知道私底下跟自己幾番告罪求懇,咋就不知道讓男人滿倉去跟滿囤求個情呢?

不會是她一家子拉不下面子,然後拿她當槍使吧?

“有前面兩條,這第三條,就得往後走著看了,看紅棗這話是只對滿倉一家,還是對所有族人。不過,”李春山話鋒一轉,有些無奈道:“往日族裏沒什麽人跟滿囤和他媳婦交好,連帶紅棗跟族人也都不親近——這孩子,我現回想起來,雖說外頭見人都是一臉笑,但實際裏,”李春山嘆息:“比如桃花,似她這般大的時候,每嘗還來家裏走走,但紅棗卻是除了年節,從沒家來過——即便滿囤來,她也沒說過要跟著來討個果子吃啥的。她這性子,竟是比她姑桃花還冷情!”

李高地……

李桃花本就是李高地的心病。現李高地聽李春山說紅棗比桃花還冷情,當即便覺得頭皮發麻——紅棗跟他原就比桃花跟他又隔了一層,她若真跟桃花一般的六親不認,他還真沒轍。

經李春山如此一說,李豐收也回想起來了,然後便點頭道:“二叔說的是。紅棗這孩子確是從不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