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原是最疼我的(六月二十六)

李桃花不通音律,但在聽到全喜娘的激動播報後,身體不覺一震,心說現過的禮該不會就是洪媒婆說的兩個莊子吧?

看來,這謝家倒是守信!

如此,她也當幫襯她哥把謝家來的聘禮給紅棗完整帶出門去。

郭氏因掛念李高地說謝家聘禮裏可能有地的事兒,當下心急問道:“全喜娘,這特大禮到底是多大?”

“這便就說不好了。謝家是咱城裏的頭一家,今兒又是謝家大房娶親,這禮到底多大,可不是一般城裏富戶所能比。”

作為老牌喜娘,全喜娘自是聽熟人提過謝家大房長孫謝允青的聘禮,知道價值三千兩,但她看當家的李桃花於聘禮一字不提,便也不肯多言。

郭氏不甘心,眼珠一轉立改問李桃花道:“大姐,先議親時,謝家說過下多少聘禮嗎?”

這一回於氏沒有出言阻止,而屋裏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立轉到李桃花身上——不管有沒有其他想頭,這好奇心卻都是有的,而紅棗也想瞧瞧她姑會怎麽說。

李桃花頂著一屋的目光,心中冷笑:憋到現在才問,也算不容易了!

不過比起其他人,這滿倉媳婦卻還是性急了些!

“這個,”李桃花手托下巴做出回憶的樣子,然後足過了一刻方才搖頭道:“還真沒說!”

議親那回,李桃花想:她哥只說聘禮照謝大奶奶嫁妝來辦,確是沒提具體數目——所以,她也不算哄人!

“沒說?”

聞聲屋裏眾人,包括紅棗房裏的李玉鳳和李金鳳都驚呆了,就是紅棗也詫異了:她姑還會涮人?

“怎麽可能?”郭氏難以置信地問道:“議親可不就是議聘禮和嫁妝嗎?”

“這聘禮不議,那還議得什麽親啊?”

“議親的時候,當然有議過聘禮和嫁妝,”李桃花心平氣和地解釋道:“只是沒說具體數罷了。”

“我記得當初洪媒婆代謝家來問我哥意思的時候,我哥是這麽回的。”

“咋回的?”

“我哥說他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他不管謝家來多少聘禮他都給添到紅棗嫁妝裏全還回去。”

“他一樣不留!”

“啥?”

“真一樣不留?”

屋裏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震驚——雖然先前都聽各自男人提過這話,但誰也放在心上。

謝家,哪是什麽人家啊?他家巨富,隨便拔根毫毛都比一般人的腰粗——比如李滿囤,他現在的家當可不都是打謝大爺一句話來的?

這種情況下,李滿囤顧及名聲,說句“聘禮全回”,不過是句場面話罷了。

還真能當真?

心念轉過,眾人為李桃花舊話重提引發的驚訝又回復了平靜——場面話,眾人心說:李桃花說的一準的也是場面話。

別說旁人不信了,就連紅棗自己也不敢信。

若不是過萬的銀子,紅棗冷漠地想:她一準相信她爹的話。但現在——前世那句話咋說的?

“世上沒有絕對的忠誠。所謂的忠誠都只是因為遇到的誘惑還不夠大!”

所以,即便她爹有些別的想法,她也是能理解的——正好她也看看她在爹心中的分量,比她弟貴中差了多少!

“桃花,”陸氏最先開口道:“滿囤真是這樣說的?”

俗話說“三代才知穿衣吃飯”。陸氏暗想:謝家多年積累,隨便拿一件東西出來都是市面上沒有的好物——哪似他們李家,一窮二白,連個像樣的傳家寶都沒有?

陸氏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且她自己也不貪圖聘禮裏的東西,但她卻是希望李滿囤乘這個機會給李氏一族留點底蘊。

陸氏想李滿囤既然為了面子放了“聘禮全回”的話,那她作為大嫂子便就得搭個梯子幫他把裏子給拿回來。

“可不就這樣,”李桃花攤手:“當時我就在旁邊聽得真真的!”

“你即在旁邊,咋不幫著勸大哥兩句?”陸氏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桃花,大哥現在可不止紅棗一個閨女,他還有兒子貴中要養呢!”

“是啊,”郭氏跟著幫腔道:“大姐,大哥想不到,你咋也沒想到啊?”

生有三個兒子的郭氏,才是一屋人裏最有想頭的一個。

李桃花看著陸氏和郭氏兩人,心說:看來族裏就數這兩個人最有心思!當然可能還有人壞形未露,比如她晚娘於氏。

“其實我想到了,”李桃花道:“也提醒我哥了。但我哥說他現這份家業,雖說不能跟謝家比,但在我們李氏一族也是最拔尖的了。他有這麽多錢若還不夠養兒子,那咱們族裏其他人可就不要活了?”

陸氏……

郭氏……

一直眼盯著李桃花的紅棗聽了這話,忽地便歡喜起來——她爹竟真的不貪圖她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