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立地成神的桂花(第2/4頁)

都是至親,男女也不必分堂見客。李滿囤把所有人都領到了正院。

“這就是老北莊的宅子了,”李滿囤告訴人:“現我就住這兒。”

李高地瞧宅子是個方正齊整的七架梁大院便覺滿意。待進院瞧到井,就更滿意了。

李滿囤屋裏的家什,男人們此前都已瞧過和驚嘆過,現在問清楚了是村裏搬過來的,也就罷了。一個個按輩分坐好,吃喝王氏給準備的棗子茶和年糕、桃酥、瓜子花生之類的點心。

女人們則是第一次見到這紅木家什,簡直是看迷了眼––原來世上還有似天上日頭一樣紅亮的漆器,擺在屋裏好像能發光。

女人們看過堂屋的幾櫃桌凳不算,還跑進紅棗和王氏的房間將架子床、衣櫥、炕櫃、炕桌,每一樣家什都仔細瞧看。

明明都是一樣的花樣,紅棗實在理解不了這些人看完了王氏屋裏的家什,又到她屋裏瞧看是鬧哪樣。

幸而暖房飯也是難得一次。所以當下,紅棗的涵養還是有的––她還可以臉上掛著笑不厭其煩回答家什的價格問題。

“對,這個架子床是五吊錢!”

“衣櫥四吊。”

……

好容易瞧盡了興,女人們才戀戀不舍地坐進了東廂房,吃王氏給盛的棗子茶。

於氏今兒混在人堆裏仔細瞧過大房的家什以及蚊帳、鋪蓋這些日用細軟,心裏對大房的財力越發有了肯定。於是,她對促成紅棗和她親外甥劉茗親事的願望就愈加強烈了。

自古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於氏想,既然紅棗注定是她李家的賠錢貨,那這貨還是賠給她親閨女家,便宜自家人的好!

與於氏有相同想法的人不止一個,畢竟誰都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誰都有三親六故。於是當下便有人出言試探。

“王家妹子,”李貴銀的娘孫氏笑道:“你家這許多家什裏,我就最中意這架子床。”

“這架子床有床頂和圍欄,外頭樣子就像一間小屋子。”

“孩子夜裏睡在架子床上,就不會和炕上一樣滾地上,磕到腦袋!”

孫氏一直懷疑她小兒子李貴銀是不是因為小時侯從炕上滾下來太多次,以致至今說話做事都少根筋。

“東西好是好,”孫氏的妯娌趙氏愁道:“就是太貴了,要五吊錢呢!”

“其實,真想要也不是沒有辦法。”李貴林的媳婦江氏插言道:“咱們可以去問問村裏的木匠能不能做?”

“如果能做,”江氏笑道:“咱們自家出木頭,想必只要出個工錢就夠了。”

“當然,這木頭、工錢、還有油漆加一塊兒,也不會太便宜。”

“估計,也得有個兩吊錢!”

孫氏本意雖是引王氏說話,但聽到江氏如此說還是大喜,當下笑道:“你這主意好。”

“兩吊雖然也貴,但實際真要拿出的錢,只工錢和油漆,估計一吊,也就盡夠了。”

“這床雖然費木頭,但木器這個東西,沒有新舊。”

“只要愛惜著用,使個幾十年都還是一個樣。”

“等實在太舊了,就請了漆匠回來重新刷一層漆,就又和新的一樣了。”

對於現今的族人來說一吊錢實在不算高不可攀。當下,家有調皮孩子的女人便都開始擱心底合計自家是否也要打一張架子車。

於氏想著李貴吉才三歲,現夜裏跟她住,家裏打一張床擱她房裏倒是不錯。於是也點頭道:“你說得對。”

“說得我都想給我家貴吉打一張睡覺了。”

“這孩子,睡著了,滿炕亂滾。”

“我看,往後有了這架子床圈著,他還怎麽滾!”

眾人聽了,想著自家孩子的狂野睡姿,都撐不住笑著吐糟。一時間滿屋都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王氏第一次融入這樣的氛圍。她受氣氛感染也禁不住笑道:“我家紅棗雖是女孩子,睡覺也是野蠻。”

“夏天睡竹床,也是經常滾到地上。”

“今年有了這架子床後,倒是再沒摔過!”

今兒紅棗聽了多個堂兄弟和堂姐妹的黑歷史,正捂著嘴笑得開心呢,不想火竟燒到自己個頭上,當下便扯她娘王氏的衣裳示意她別說。

孫氏瞧到當即笑道:“沒事的,紅棗。”

“將來至多讓你爹把你現在睡覺的架子床添到嫁妝裏罷了。”

“橫豎你爹剩錢,賠得起!”

紅棗此前從未想過嫁人的事,現聽孫氏突然提起,立打了個冷戰––靠,她怎麽把這世姑娘十八歲必須嫁人的規矩給忘了?

想她前世,那許多985、211畢業的青年才俊她都沒看上,這世卻得嫁給……

紅棗擱心底過了一遍這輩子所見過的男性——主要是男性族人以及他們的姻親,不覺叫苦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