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煥然一新(第2/3頁)

於是,紅棗道:“爹,你拿水把鹽化了,咱們把蛋泡鹽水裏試試。”

李滿囤一聽也想起來了:他在城裏的醬菜店見過,那些豆腐、蘿蔔、蒜頭啥的可不都腌泡在醬水裏嗎?(大霧)。他還看到有人舍不得買鹽,專門拿碗來買醬水回家燒菜呢!

想到那腌過菜的醬水還能賣錢,李滿囤嫌棄地看了一眼鴨蛋上沾的鴨屎,便丟下鹽,往盆裏加了水,然後又拿稻草紮了草把,開始洗鴨蛋。

一邊洗,李滿囤一邊告訴紅棗:“你這主意好。”

“我看到城裏醬菜店的醬菜就是這樣做的。”(大霧)

“這鹽水能腌菜,腌蛋肯定也行。”

想到醬菜店的醬菜都裝在壇子裏,李滿囤洗好二十個蛋,便即就尋了個空酒壇來。

於是,問題又來了,這鹽水怎麽兌?紅棗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到底是怎麽個比例。

果然是細節決定成敗,不想,她吃鹹蛋黃的大業竟會敗在鹽水配置上!紅棗憂傷地擡起頭,卻看到她爹李滿囤正在稱鹽。

“爹,”紅棗詫異地問:“你知道稱多少鹽?”

“嗯,”李滿囤頭也不擡地說道:“族長家每年都腌100斤鹹菜,要用10斤鹽。”

“咱們腌三斤蛋,就用3兩鹽。”

雖然李高地家不腌菜,但族長家腌啊。李滿囤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他覺得就按族長家腌鹹菜的方法來。

似族長嫂子把洗幹凈的菜掛在晾衣繩上曬幹水一樣,李滿囤把洗幹凈的鴨蛋攤篩子上放到陽光下曬。然後又學族長嫂子拿開水燙腌菜缸一樣,拿開水把酒壇子燙了一遍。

既然燙酒壇子都要開水,那麽兌鹽水也必須開水了。

將鹽放進酒壇,李滿囤估摸著沖了半壇鹽水,也放在前廊裏晾著。等鹽水涼了,蛋上的水也幹了。李滿囤把蛋一個一個的放到壇子裏。眼見放進最後一個蛋後,水還沒及壇口,李滿囤便即又往裏加足涼開水,然後方拿油紙封了壇口,擺到廚房墻角。

這蛋便算腌好了,至於能否成功,就要等二十天後開壇了。

李滿囤回房瞧見王氏正把疊好的新衣收進衣櫥。

李滿囤瞧見房裏鶴立雞群的紅色衣櫥,想起上次換家具的事,便即又於次日十月初二,進了一次城,照搬紅棗屋裏家具的樣式,給自己屋也整了一套。

結果付賬時,李滿囤想著如今有了兒子,兒子也得有個房間,房間裏也得有家什,然後便即又多買了一套。再想想,五間正房,四間都有了家什,只留一間空著,也不像樣,所以,李滿囤最後幹脆一咬牙,全買了。

當晚,李滿囤躺在架子床上,蓋著水紅被面青色被裏的裏外三層新的被子,看著頭頂籠罩著自己和王氏的新青布帳,驀然悟到了一種陌生的情感––溫暖。

王氏有了身孕,李滿囤就不再讓王氏上山摘枸杞,但想到枸杞的收益,李滿囤又覺得心疼。何況這生孩子、養孩子也不是蓋房那樣兩三個月的事,難道明年的枸杞還得爛在地裏?再想想家裏的活計,雖是不重,但也少不了提搬舉擡。不過想了一刻,李滿囤便即又來找余莊頭。

“余莊頭,”李滿囤開門見山道:“我家裏的有了身子。”

“我想問問莊裏有沒有合適的人,幫我做一些家務。”

余莊頭聽說主母有孕,也是歡喜。李滿囤是個不錯的主人,他的兒子,想來也不會苛刻。

余莊頭想了想道:“老爺,您也知道,我們老北莊的婦人日常幹的都是粗活。”

“喂個豬,提個水,種個菜啥的,還行。”

“做飯,雖說能做,但都做得粗糙。”

“洗衣,她們也沒洗過啥好衣服。”

經余莊頭這麽一說,李滿囤倒是覺得摘枸杞不急了,畢竟王氏生孩子、做月子,家裏沒人做飯可不成。難道那時,家裏還得再請人幫忙?

於是,李滿囤當即就壓下了摘枸杞的事,說道:“能做粗活就行,我家裏的也不是一點不能做。”

余莊頭便即道:“老爺,即是這樣,那就讓我家裏的去吧。”

“她替我生個三個孩子,該知道的,也都知道。”

李滿囤沒見過余莊頭媳婦,但也知道這莊裏就數余莊頭能幹,他媳婦想來也是個能幹人。

李滿囤點頭道:“既是這樣,你回家商量商量,明兒就來吧。”

商量一定,李滿囤就回了家。林地裏的果子熟了,他得把果子收回來。

帶一塊舊床單,拿一根竹杠,再擔一副空籮筐,李滿囤便即就去了林地打果子。

紅棗不喜歡“打紅棗”三個字,一定要家裏稱為“打果子”。但紅棗改變不了村裏其他人的說法,便即就眼不見為凈——每年這時節不去林地。

到傍晚,李滿囤便即就分趟挑了兩擔紅棗回來,倒入家裏曬枸杞的篩子裏,放到前廊裏晾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