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muma(第2/3頁)

沒有人能去責怪什麽。他的吻那麽虔誠,那麽小心,讓人身不由己地原諒了這小心的心機。

言真真眨眨眼,視線左右猶疑了片刻,回歸到面前的人身上。

她聞到了海洋的氣息。

白色的海浪卷上沙灘,清爽的涼意灑在皮膚上,細微的水珠驅散炎熱,唇邊沾上了海鹽微微的鹹味,手裏還有一杯冰冰的橘子汽水。

好喜歡,好舒服。

於是,她身上的氣味也變了:森林的雨後,鮮花的芬芳中又添了草木的清新,濕潤的泥土散發淡淡的腥氣,林木蒼翠欲滴,昆蟲抖落了翅膀上的水珠。

旅人行過此地,被其中的深幽與神秘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往裏走去。

森林與海洋的氣韻交融了。

圖書館裏,埋首苦讀的學生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情緒。

仿佛某個夏日,他們去往僻靜的海邊,看見了無邊的蔚藍海洋,天地如此遼闊,一切喧囂與疲憊都遠去,心靈得到了久違的安寧。

又仿佛去山間冒險,看到了一座美麗而神秘的森林,在那裏,或許會邂逅古老的獨角獸,或許會驚動長眠的妖怪,又或許……會遇到精靈般的少女。

截然相反的兩種體驗交織在一起,時而平靜,時而向往,起起伏伏,令人欲罷不能。

校長室。

老校長捕捉到了這股異樣,怪異地往圖書館的方向瞥了眼。

他擡起手,在空氣裏敲了敲。

“咄咄”。

自習室的門被敲響了。

淩恒頓時驚醒,立即離開了她的雙唇,手背擦過唇角,毀屍滅跡:“誰?”他轉身去看。

沒人。

言真真也趁機一抹嘴,煞有其事地說:“我剛看到有只手。”

自習室的門有一扇玻璃窗,她剛剛就看到一只手,只有手,到手腕的那種,敲了敲窗,也沒看到人影。

“是鬼嗎?”她問,神色嚴肅如林正英。

淩恒:“惡作劇吧。”

“不像,就一只手。”

“那……校長?”

“肯定是他。”言真真斬釘截鐵,馬上判了死刑,“偷窺真過分。”

淩恒默默點頭:“侵犯隱私。”

“學校裏這麽多談戀愛的,怎麽就管我們?”她振振有詞。

淩恒:“不公平。”

言真真:“好氣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聲討,假裝剛才誰都沒有害羞過。

猩紅色的巨眼,銹紅色的行星。

洪水、地震、海嘯,城市在哀嚎中毀滅。

——又一次噩夢。

淩恒疲憊地睜眼,卻已沒有前幾次的驚心動魄。他只是盯著昏暗的房間發了會兒呆,坐起來擰亮壁燈。

柔和的光線渡滿全身。

他不自覺松了口氣,拿過一旁的水杯,連續喝了好幾口冰水。清涼的水珠滑下喉嚨,滋潤了因噩夢而發緊的嗓子。

雖然不再為毀滅的場景而驚詫,但夢裏的慘象仍然讓他心有余悸。

得想想辦法,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淩恒平緩了下呼吸,目光落到了床頭櫃上。手遲疑了下,仍然選擇拉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了那本禁忌之書。

言真真翻看圖畫後就對此失去興趣,很早便還到了他手上。

只是他心存抵觸,沒有再主動翻看過。

現在卻不行了。

噩夢似乎即將成真,女朋友又要義無反顧地拯救世界,他再不喜歡,也要逼自己嘗試一次。

也許,書裏就藏著答案。

淩恒靜了靜心,翻開了厚重的書頁。

邪惡的記載再度躍入眼簾。

他又看到了無數閃爍的片段,陰暗無光的閣樓裏,血液幹涸成黑色,身形極其消瘦的人類捂住耳朵,發出令人驚心的哀嚎。

場景一轉,變成僻遠的石林,一群衣著古怪的人圍在篝火邊,大聲吟唱著奇怪的禱詞,昏暗漆黑的天空上盤旋著怪異醜陋的飛鳥,叫聲像極了死亡的前奏。

淩恒努力摒棄那些幹擾的畫面,專注精神在文字上。

一頁,又一頁。

其實,經過二次神眷和吞噬韋伯的力量後,他生理上不會再感覺到難受,可至始至終,真正令他不舒服的並非來自大腦對意念的接收,而是蘊藏在畫面中的血腥和暴力。

任是誰在目睹同類這樣淒慘的遭遇後,都難以無動於衷。

“吱呀”,門被推開了。

淩恒驟然回神。

夜晚,莊園的工人全部離開,這個過分寬敞的家裏,只有他和言真真兩個人,離家最近的地方開車也要二十分鐘。

是誰進來了?

“嘿!”言真真蹦了進來,笑眯眯地說,“你怎麽還沒睡?”

淩恒笑了:“該我問你,怎麽不睡覺?”

“餓了,下樓找點吃的。”她看到了書,湊過去好奇地問,“你看什麽呢?”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還在臥室。

淩恒頓時不自在了,別扭地換了個姿勢,假裝淡定:“沒什麽,找找看有沒有線索。”